骏淮是临海的。
一行人下了马车,缓缓地就进了城门。
没了唐婳的叽叽喳喳,前头不知道怎么样,后边儿是静了不少。
“今儿一早的时候,儿子还和哀儿说了骏淮的折子,地方官上报说是这儿死了不少人呢,当地的官员查了好久,都没个音讯,反正这走着也是无趣,不如母亲听听?”
太后抬起眼皮,一副慵懒的样子,“我倒是不觉得无趣,这街上好些个海里的东西,我瞧着新奇得很,况且都出来了,还说些让人脑袋疼的做什么。”
齐紫琰微微笑了笑,“儿子记得母亲的祖籍好像就是骏淮,倒是没想到您对家乡的变故不感兴趣,反而念叨鱼虾了。”
楚哀在一旁听着,微微愣了一下,她也去内侍局查过太后的祖籍,里边儿写的是京城人士,后来这程离带来了信件,才知道她是那名妓木青沽。
但是齐紫琰方才说太后家乡在骏淮。
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的……
太后的脸色却是一如既往的缓和,“你记错了,我是京城人。”
“既然母亲说儿子记错了,儿子便是记错了吧。”齐紫琰笑了笑,没再说话。
这里头定是有什么事儿的。
楚哀侧头打量着二人的神情,虽说没有什么异样,但是总让人觉得他们不过是心照不宣罢了。
难道说,齐紫琰已经知道了太后的身份。
那太后和莫英豪的关系,太后和木挽纯的关系,他是不是也知道了?
楚哀陷入了沉思,细细地琢磨者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说来这其中也是有不少奇怪的地方,但是她倒是一直都没放在心里。
许是那时候她一直在紧张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没注意他们罢了。
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好像是在出宫之前,又好像是更早一些……
是了,那日她发现木挽纯和太后的关系不对之后,她对太后冷淡了不少,倒是没发现那会儿齐紫琰也是离太后远了些。
而且,也和自己……
“在想什么呢?”齐紫琰拉了楚哀一把,不然就差点儿撞到前面的小摊贩了。
“没什么。”楚哀眼中的异样还没有散去,瞧上去脸色也不是很好。
“可是身子不舒服?”齐紫琰立马停下来,弯下身子询问着,面上都是焦急。
太后侧头看了一眼,不觉勾起了唇角,“怀了孕的人,又闻见这么腥味的东西,怎么会好受呢?”
楚哀看向太后,眼神也有些意味不明,“母亲说得是,儿媳这几天不知怎么的,见不得腥,也听不得血,这会儿路上都是些鱼虾,确实是有些难受。”
“怎么会这样。”齐紫琰皱起了眉,“我记得你刚怀上孩子的时候,还是爱吃这些的,这会儿……”
“这是好事儿。”太后看向齐紫琰,“肚子里的孩子不爱闻带腥味儿的东西,那是性子和,这以后出生了,若是男孩儿定是温文尔雅,若是女孩儿,也是乖巧懂事的。”
“也是,这都是有说法的。”齐紫琰低下眉眼,“等着这孩子生出来,也好。”
太后点点头,“孩子是这么想的,父母的心思也该是如此才是啊。”
这话说得让人不懂其中的意思,楚哀有些不解,齐紫琰却是领悟了。
“是。”
骏淮的街市要比江安的拥挤不少,众人走得也就近了些,前边儿说的话,后边儿的人也都听得真真儿的。
除了傅灵。
她不愿意跟人并排走挤着,便落在了后头。
梦鸢扯了扯她的袖子,“主子,咱们快走几步吧,您这慢慢悠悠儿的在后头,皇,咳,老爷都瞧不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