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行摇摇晃晃的,说不上快,但也不够悠闲。
每日天亮时赶路,天黑时就到驿站休息,加上那天木挽纯知道了些事儿,也没心思再琢磨楚哀的孩子,这小一个月,也算是消停。
大家伙儿明面儿上都带着笑脸儿,各自在各自的小地盘儿里,谁也招不着谁,便尽了安稳。
就这样慢慢悠悠的,可算是扯上了江南的边儿。
由着是微服,那马车还是过于华丽了些,一进了江安城,齐紫琰带着众人下了车,命人先将马车安排到住处去,他便带着妃嫔在集市上走走。
这江安再往南,隔城便有皇家的宅子,专门就是供着南巡用的,对外只说是富甲的宅邸。
这江南富饶,有钱的人都爱置办府宅,两三年每人住倒也没人怀疑。
只是这逛街的队伍壮大了些,路过瞧见的纷纷侧目。
毕竟一个婢女跟着个主子不是。
听得身旁百姓议论,又看见他们躲避,太后朝着旁边儿的齐紫琰使了个眼色,“太瞩目了。”
齐紫琰想了想,又回头瞧了瞧,人是多了些,“不如让婢女先撤下,回府上等着,母亲看这样如何?”
太后点点头,“儿媳现在怀着身孕,她身边儿的那两个还是留下吧。”
楚哀走在太后的另一侧,听得这句话,不明白其中是何意思了。
“儿媳小腹才刚刚隆起些,也没到了行动不便的时候,虽然谢过母亲关心,但也不必和旁人不一样,怕是会落人话柄。”
太后起了严色,扫过身后众人,又瞥了眼旁边儿的皇帝,才对着楚哀说话。
“你现在怀有身孕不过三月有余,其她女子便算了,但是老身听郎中说过,你这身子比旁人寒凉,要护好了才是。”
楚哀愣了一下,不明白这算不算是关心,又或者其中有旁的意思……
齐紫琰插上了话,“便按母亲说得做吧,到底母亲是过来人,你听了不会吃亏。”
楚哀扯起唇角笑了笑,“好。”
“成了,这人都撤去了大半儿,咱们也别在这儿挡着人家走路了。”
太后露出满意的笑容,迈开步子,不时往街边儿上看看。
那些小摊上摆着琳琅满目的东西,让人真是花了眼。
齐紫琰上前拿起了根碧色的簪子,比在楚哀头上,“你瞧,这跟好像和当年那根一模一样,这地方都跟当年一模一样。”
楚哀回过神儿来,环顾了下四周,可不是,这儿是江安城啊。
当年跟先帝南巡的时候,也是走的这条街。
那会儿一直闷在潜坻,又封在马车里一个月,进了这江安城可算是让人撒了欢儿。
左边儿瞧瞧,右边儿摸摸的,看什么都是新奇的。
路过一家饰品摊子的时候,被一只玉簪子抓住了眼睛。
那根簪子微微发白,也没什么珠宝镶嵌,唯独尾巴塑成了云的样式,但是瞧上去还是像根儿筷子似的。
明明很普通,可是楚哀就是喜欢,硬拉着齐紫琰买给自己。
现在想起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能是那会儿活得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