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太后又喝了口茶,脸上多了几分惊喜,“既然你不想问,哀家也不强求喽。”
见着太后这来的快,收的也快,还真是打木挽纯个措手不及,“臣妾自然是要问的,只不过不是这些。”
“你且说来,哀家听听,从你这脑袋瓜儿里,还能问出些什么旁的东西。”
“听太后说得口气,像是早就知道臣妾会做什么。”木挽纯微微抬起下颌,直视太后的眼睛,“既然太后早就知道了,为何不告诉皇后,不告诉皇上?”
看着太后端着杯子的手一颤,木挽纯露出满意的笑容,她自顾自半站起来,又坐在了侧面的椅子上。
“还有,那日,太后明明是要臣妾性命的,为何突然收了手?”
这一句出来,太后手上的杯子直直就落在了地上,好在马车低下有一层地毯,砸上去的声音不至于惊扰了众人。
“你果然没让哀家失望。”太后收敛了神态,方才的惊异随着杯中的茶水流尽也一并消散了,“只是你真的想听么?万一翻出些陈年的事儿,遂了你心里头最害怕的念头,就不知道是好是坏了。”
“臣妾心里头能有什么害怕的事儿。”木挽纯嘴上这么说,心里头还是慌了,“倒是看太后敢不敢说了。”
太后挑起眉,这丫头嘴倒是硬,“其实你压根儿就不想进宫是不是?”
“臣妾……”
“如果你想的话,就不该唱哪一出《鸣凤记》。”太后将身子往前探了探,死死地盯着她的脸,像是在欣赏她的慌乱,“你很聪明,知道自己是莫英豪的棋子,但是你是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才进宫的,是不是。”
听着太后说得笃定,她也没了再反驳的意义,“是又怎样,当初的确是莫相将臣妾送进了园子里,并且常常来探望,臣妾报的恩情,难道不应该么?”
“你念人情是好的,可是你不想进宫也是真的,因为你察觉到自己可能不是被捡来的。”
木挽纯心中一惊,太后说得都是对的,小时候师兄师姐常说自己来的时候裹的襁褓都不像是寻常人家用的起的,不该是弃子,后来师傅只是解释因为莫英豪家中无法收养才送了出来,许是那会儿收拾着换了什么。
可这难免有些矛盾了,先是说在江南捡到,后来又说在家中换了襁褓,莫英豪的家何时在江南?
她心中抱着怀疑,这次来京,特地将那襁褓拿到莫府,偷偷找了老人来看,却被告知那不可能是莫家能有的东西,倒像是宫中来的……
她本想去问,却不知如何开口,但是帮莫英豪这件事儿她心中也有了迟疑。
本想着由命了,打探了楚哀的身世,特地选了出儿《鸣凤记》来唱,本以为楚哀会生气,将她赶出宫去,不成想那人如此能隐忍,更不成想自己都是楚哀用计才进宫,为了除掉莫锦央的工具。
木挽纯方才的傲气一瞬烟消云散,太后说着,脸上也没了笑意,不知为何面上添了些悲伤。
“可是臣妾能如何呢,好些东西,真真假假,自己信了,那便就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