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为贵人,呵,降为贵人。”元问柳走在宫路上,越想越气愤,“凭什么只降本宫的位分!”
木挽纯心中无奈,本以为只是找了个蠢些的,可是这元问柳的蠢还带着最没把门儿的,真是见什么说什么。
“姐姐,您别着急,位分什么的,都是虚头,地位哪儿能是几件首饰几套宮服能体现的呢?您瞧那唐婳,虽说占着贵妃的位置,可那小家子的气质,哪儿能跟您比呢?”
元问瞧了她一眼,这哪儿能是这么三言两语就能说通的,“宮服不重要么?人家静贵妃说了,要懂得尊卑。本宫原来是嫔位就是卑微的,如今成了贵人,都和你平起平坐了,本宫不是低到了忍忍踩的地步?”
木挽纯握紧了拳头,什么叫和她平起平坐?这样一个蠢东西让人嫌弃还来不及,要不是有点儿利用价值,谁愿意和她在这儿浪费时间。
但是她不能说出来。
“娘娘这是哪儿的话,不管娘娘是什么位分,嫔妾都是在娘娘之下的,正如娘娘所说,臣妾不过一代戏子,登不上台面的,娘娘是江南总督之女,在后宫里都每多少人能及得上您,自然是比不了的。”
元问柳最喜欢听人奉承,木挽纯早就抓住了她这一点,哄骗起来是屡试不爽的。
“还算你识趣儿。”元问柳摸了摸耳朵上的坠子,那是红玛瑙做的珠子,处处都象征着尊贵,“不过这其他人就没这眼力见儿了,还不都是一副狗眼看人低的样子。”
“这旁人是旁人,姐姐自己不要气坏了身子才是啊。”木挽纯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伴在她身侧,迈小了步子跟着。“这位分总是会有的,都会回来的,这后宫说到底还是皇上的后宫,和那些女人又有什么关系?都是笼中鸟儿罢了。”
听着,元问柳莫名叹了口气,“这话说得,本宫也是这后宫里的鸟儿呀。”她抬起头,看着前方的路,本来是笔直的,却被那两座永远也翻不过去的宫墙夹着,让人喘不过气儿来。
“姐姐不一样,姐姐是能飞高的。”
“能飞高也得有人把本宫放出来。”元问柳白了她一眼,“从得知皇后怀孕到现在已经二十余日了,皇上虽然没经常去她那儿,但总归时时派福安去瞧瞧,这后宫里其他人那儿终于轮上能见到皇上的机会。眼瞧着皇上去唐婳哪儿六七回了,到本宫这儿却只是坐坐,连口水都没喝,这样下去,本宫去哪儿找这出头之日呢?”
平复了方才愤怒的心情,这会儿元问柳突然升起好些不满的情绪,嘴说这木挽纯日日都在旁边儿奉承她,她听着是舒服了,但是事实摆在那里,后宫里出了看家势,还是得看得不得宠的。
“姐姐,您不能这么想啊,这后宫里有多少女人,才二十多天,皇上哪儿走的过来呢?况且皇上已经去过您哪儿了,都是多少人羡慕的。有好些宫里皇上都没去过呢。”
不知这元问柳今儿是怎么了,就是绕不出来了呢,这都大半天了,她还纠结那一点做什么,每次和她周旋,木挽纯都觉得自己贱得恶心,还是该早利用完早拜托才是。
“也是,好些人那儿皇上都是没去过的。”元问柳抬起下巴,展示出高傲的姿态,“就比如你,说来真是有趣,当了快一个月贵人,皇上一次都没去过你那儿。”
“嫔妾不过是求自保的,得不得宠都是无所谓,只求能好好儿活着。”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头还是有些奇怪的,按理说她是“救了大齐”的功臣,不该被这样冷落的才是,难道是她暴露了什么,还是……
“想什么呢?在那儿杵着做什么。”
木挽纯回过神儿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元问柳已经走出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