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皇后娘娘怎么醒了,可是奴才声音大了些,吵到了您?”福安正给齐紫琰穿着衣裳,这一侧头儿却瞧见楚哀竟从床上走了下来,这往常皇上走了之后再回来的时候皇后才起来,今儿倒是奇怪。
齐紫琰回过身,朝她伸出手,“怎么不再多睡会儿,天还早呢。”
楚哀将手放在他的手心里,给福安使了个眼色,福安便退下了,“从行宫回来有几天了,皇上日日这样操劳,可如何是好。”
“闫家是重臣,这些天朝廷上动荡得很,外加上还藏着不少有二心的人,得清理干净了才是。”齐紫琰将楚哀拉倒身前,“过些日子便好了。”
楚哀点点头,面上还是挂着担心,“朝廷的事情再忙,皇上也该注意龙体安康。”
齐紫琰轻笑一声,揉了揉楚哀的头,她刚睡醒的样子好像清晨的林子,覆着一层薄薄的雾,朦朦胧胧的,让人忍不住走进去,“等做完这些事,我就能好好陪你了。”他顿了顿,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原本疲倦的眼睛里闪出了光,“前些日子福安提了一嘴,说这选了两个多月了,可算是找到了好的绣娘,不久之后咱们就能再办一次大婚了。”
楚哀将手抽出来,移到他的衣领,抚平了上面的褶皱,“皇上可知道这两套婚服里里外外是多少件衣裳?又要绣多少针?这绣娘没日没夜地绣下去也要一两年呢。”
“这么久么?”齐紫琰面上挂了懊恼,“那不如我让他们多找几个人……”
“皇上。”楚哀打断了他的话,心像是被捏了一下,皱巴巴的疼,“婚服,要用心去秀,才能应证感情,况且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慢慢等吧,臣妾不着急,皇上也不要着急,好么。”
“那便依你,我们慢慢等。”齐紫琰叹了口气,拿起桌儿上的冕冠递给楚哀,冕旒扫在手上酥酥痒痒的,他微微屈膝,方便楚哀将冕冠带在他的头上,“还没告诉我,你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楚哀边系着绳子,边说话,面上淡淡的,“臣妾做了个梦,梦结束了自然就醒了。”
“哦?什么梦啊。”
“臣妾梦见良贵人来找本宫下棋,下完之后她回去了,臣妾就醒了。”
“下棋?”齐紫琰自己理了理眼前的冕旒,晃荡来晃荡去的让人脑袋疼,“是谁赢了?”
楚哀笑了笑,“臣妾忘了,但是都是梦里的事儿也不是真的,若是良贵人真的找臣妾下过棋了,臣妾再告诉皇上也不迟啊。”
齐紫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但是这样的反应让楚哀心里隐隐不安。
这时福安从门口探了头,“皇上,该去上早朝了。”
待齐紫琰走后,尽愉推开门走了进来,“奴婢方才见福安出来了,就猜着是娘娘醒了,就一直等在门口。娘娘是不是没睡好?怎么脸色不太好?”
“方才我和他提了木挽纯,却没见到他面上有什么波动,可见木挽纯最近没什么动作。”楚哀走到床边坐下,不经意碰倒了帷幕上的铃铛,叮叮响着,让人心烦意乱的。
“这不是好事儿么,她不来招惹咱们,也算是相安无事了。”
楚哀皱起了眉,并没有因为她的开解心情舒畅,“这以前莫锦央在地时候,目的就是争宠,可是她木挽纯来了倒是清欲寡淡的,进宫也有几天了,按理说皇上该去翻一次她的牌子,可是皇上偏偏没这么做,她还不着急,也是奇怪。”
“那是因为皇上的心一直在娘娘这儿,娘娘不必多想。”尽愉走了过去,理了理床上的被子,“娘娘再睡会儿吧,这两天您总是多想,都休息不好了。”
“这么干等下去实在不是办法,就怕她在密谋什么事儿。”楚哀又站起身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快收拾收拾,我要去见太后。”
尽愉无奈地摇了摇头,最近楚哀不知是怎么了,跟太后来往的多了些,但是楚哀不说,尽愉也不问。她这么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而自己最重要的事儿就是让楚哀开心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