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床上刚清醒过来的朱颜玉闻言,不由暗吃一惊,心说,这他娘的还真有人想要害自己啊。不过,他们这些人也就昨儿才来的这个地方,天都快擦黑儿的时候才进的这家旅店,怎得这么快就有人盯上他们了?难怪他们昨儿去楼下吃饭的时候,她总感觉周围坐的人都怪怪的,莫不是他们刚一进门就被人盯上了?要不然这他娘的未免也太寸了些!
朱颜玉心里在暗自思索地时候,一个不小心,脸上的表情瞧着也就凝重了些,不想就被给她扎针的白大夫瞧了去,心说这姑娘她还真是个爱操心的命呢。她也不瞧瞧自己这都病了,且如今屋里好歹还有几个大男人在呢,哪儿还需她这个小姑娘来操心这些事儿。于是一个转身,就把身子拧过来对着了众人,待瞧见是他们县衙的萧班头等人后,他立马很是客气的站了起来,抱拳后礼貌的对他们几人说道:
“啊呀,原来是萧班头来了,倒是老朽我无礼了,还请诸位官爷不要怪罪呐。”
大夫这话还没说完呢,就瞧着那领头的人先笑了起来,他边笑边客气的对他说道:
“哎呦,原是您老人家在这里呀,还请您恕萧某我眼拙,竟没一眼就认出了您来。却不知,您老怎么竟也在这里,是被他们请来瞧病人的么?”
这萧班头虽嘴上说的挺客气,但他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呢,却实是想从这大夫嘴里套话呢。却要说他俩是如何认识的呢,原来呀,这白大夫在他们镇上很是有名的呢。或者说,他的这身医术呀,在附近的这十里八乡那都是出了名的,谁家里但凡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想着来找他老人家看病呢。他们这县衙里的县太爷呀,此前就曾请白大夫去瞧过几次病,故他们二人原也是见过几次面的。
这萧班头要说是个人精呀,那这老大夫可就是个老人精了,他方才说的那几句话里的意思呀,他白翳活了大半辈子又岂会不明白这意思。但眼下他旁边躺着的这小姑娘,确是遭遇了无妄之灾的,那他总也不能昧着良心张嘴瞎诌吧,所以他也就实话实说了,他这边笑着道:
“哈哈,萧班头你说这呀,小老儿我可不就是被人请来看病的么。打这昨儿下午起呀,老头儿我就一直跟他们在一起了。这不昨儿傍晚我们回来的迟了,便一道都歇在这家店里了,本来我今儿早上就该告辞的,却不想这位姑娘她突然又病了,故此我这就又耽搁下来了。怎得诸位班头也来了这里?可是县衙里又出了什么大案子,连累着诸位一早就出来办案来了?”
结果他话音才落,就见萧班头后面忽然蹿出一人来,他似是有些好奇地问道:
“哎哟老人家,听你方才这意思,昨儿就已与他们这些人在一起了?你们夜里也是住在一块儿么?”
白翳听了很是爽朗的一笑,指着方才与他们打过照脸的耿飙说道:
“可不是么,昨儿老头儿我呀,就是被这位壮汉给请去的,说是要帮旁边的这位黑姑娘接生来着。”
耿飙闻言,不由就缩了缩脖子,心说这老头儿倒是很会笑话人,老子昨儿可是直接拎了他的脖颈,扔在马车里强行拉着去的,何时竟还用上了这个“请”字来着。萧班头他们听白大夫这么说,几人顿时又都把脑袋转向了耿飙,耿飙见来人突然都瞧向了自己,于是便很诚恳的点头保证道:
“老先生方才说的话自是真的,确是我昨儿午后来镇上请了他去的,还是叫街口那家的面馆伙计帮我找的人呢。呐,昨儿我们还走在路上的时候,这黑姑娘就撑不住要生了,我们这些人实在没甚办法了,我这才跑了好远来这里请的白大夫。你们瞧,这黑姑娘怀里抱着的孩儿,就是她昨儿下午在路上生的。”
几人闻言,顿时又都把头转向了娜塔莎,吓得娜塔莎顿时就搂紧了怀里的孩子。朱颜玉见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知道他们必是要亲眼瞧过才放心的,于是便语气轻柔对娜塔莎说道:
“别怕,他们几位都不是什么坏人,就是好奇想瞧瞧你的小宝宝。乖,你把孩子抱过去给他们看看,他们是不会伤害你们的。”
她心里知道,方才耿飙在回答这些人的时候,故意避重就轻没说破,这才没把自己接生的事情拉扯出来。且这大夫对此也无话辩驳,说明他眼下也是站在他们这边,便不想再多生出什么是非,故此赶紧出言劝说娜塔莎,叫她把孩子抱给这些人瞧瞧。毕竟这大人可能会说谎,可孩子却不会,毕竟她是才刚出生的婴儿呢,自然是与几个月大的孩子不同的。娜塔莎最是听朱颜玉的话,她也知道恩人是不会加害自己的,所以很是乖巧的就把孩子抱了过去。
萧班头几人呢,本也不曾见过什么黑人,第一眼瞧见娜塔莎本已十分好奇。也就因为屋里有她存在,他们这些人也才不好太轻举妄动,这会儿又听说她昨儿还生了个孩子,自然也都按捺不住了内心的好奇,纷纷都围了过来。结果来了跟前一瞧,个个都静气的静气的瞪大了眼睛,心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黑的肤色。不过呀,这孩子确是生的十分精致呢,就像个黑瓷娃娃一般美丽呐。
娜塔莎过去给他们没人看了一眼,就又立马宝贝的抱了回来,紧紧的依着朱颜玉床边儿站了。萧班头他们一瞧,不由脸上就有些尴尬,且他们方才瞧那孩子的样子,确就是刚出生的婴孩样子,那也就证明了这几个人确是没说慌。那怎么今儿早上来县衙告状的那个人,竟说的是有鼻子有眼的,就跟他自己亲眼瞧见了似的,那这下可还真是难办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