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沙公主:刚见到崽崽和熊孩子郁超时,我想安慰崽崽别怕,天气预报我们可以精确到分……】
【哦豁,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前面的平静果然是假象,在这里等着呢。】
【他这么爱面子的人,怎么可能不炫耀,他是想炫耀个大的!】
【就把我们崽崽当他炫耀的工具人呗。】
【快看那些军人,笑死我了。】
【他们看皇上都没这么激动,我感觉他们真把崽崽当神仙了。】
“小七?”
见郁宁没反应,皇上又叫了他一声,“小七可以吗?”
郁宁抿了下唇,“未时起风有急雨,后晴,申时有连绵小雨,酉时降温转为雪,直至亥时。”
群臣:“……”
外使:“……”
将士们:“!!!”
谁也不曾见过精确到时的预测,钦天监最多给出上午和下午两段,这听起来很像是胡说八道。
只扫了一眼,连雨和雪都细致区分了。
除非是神仙。
宴筵上一时很是沉默。
钦天监太史令觉得这太荒谬了。
他知道七皇子和他外孙关系不好,怎么着,要在这方面打压他?皇上竟然也配合,还是在有外臣的场合下。
他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就算是郁宁立了功想给他出气,也不该如此啊。
要知道他们钦天监要通过一系列理论和仪器的缜密推测,才能得出晴雨结论。
七皇子只是看了一眼天,就想否定他们钦天监?
就算是他昨晚观察了一整夜的星象,也不可能!
“皇上,观测天象乃大事,要心怀敬畏,如此儿戏是为对上神不敬。”太史令说。
他将这一顶不敬上天的帽子扣在郁宁身上,以为会在百官和皇上心中延伸出许多不利于七皇子的想象。
“此时已是未时,风和日丽,哪有七皇子说的疾风急雨?”
皇上笑而不语,挥手让他退下。
太史令一头雾水。
百官也是。
这庆功宴从一开始就透着一股奇怪。
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中,皇上开始犒赏将士,气氛稍稍活了一点。
他刚赏到第三位将军,外面忽然传出轰隆雷声。
所有人顿时向外看去。
外面狂风大作,阴云密布,竟然出现了冬打雷!
春雷不发冬雷不藏,兵起国伤。
殿内所有人浑身紧绷,神情震撼。
站在正中间正要领赏的将军当即跪下了。
他看似是跪向皇上,而事实上,郁宁挨着皇上坐,仔细看,他跪得更偏向郁宁。
冬季很少打雷。
在当今天下,冬雷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最常说的就是“冬雷不藏,兵起国伤。”
冬天打雷,是因之前滥杀生灵所致,如若还不思过,上天必将降下大难。
又是一道惊雷在天空中裂开,飞快照亮大殿时的一瞬,很多人看到端坐在皇上身边的七皇子平静的容颜,不似凡人。
匈奴左贤王手中酒杯应声落地,面露惊恐。
他身后的使臣战战兢兢地跪伏在地。
这是上天对他们的警告。
在大晟皇宫之中,如大晟皇子预言,上天怒降冬雷,谴责他们之前对大晟子民的屠杀,如还不悔过,匈奴必将生灵涂炭。
随着狂风而过,殿外下起急雨。
凡人谁能预料到一刻钟后会起风下雨。
此时,匈奴使臣再次感受到被火|药支配的恐惧。
这一声惊雷和火|药炸开时的巨响,都化成了上天的怒斥,地狱的号角。
大殿上安静的可怕。
雷声没多久就结束了。
狂风也慢慢停息,只有稀里哗啦的雨声清晰可闻。
大殿内宫灯刚点起没多久,外面的天光就亮了起来,照亮大殿中每个人的神色。
这个过程并不长,对于一些人来说却很煎熬,足以在心中想象出许多难以难说的东西。
皇上看郁宁的眼神愈加灼热。
面对满朝堂的注视,郁宁面容愈加安静。
【我怎么感觉效果好的超出想象?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吗?】
【我也,天气预报威力这么大?】
大殿上其他人许久不说话,看着郁宁心思各异。
只有郁北征站起来,诧异地问:“小宁弟弟,你怎么知道这会儿要起风降雨?”
郁宁说:“从天书上看的。”
“就是那个天书?”郁北征更惊讶。
郁宁嗯了一声。
原来以前一直说的天书是真有的吗?
太学院的学子们议论纷纷,惊诧不已。
“我就说我们怎么可以上天,原来是神仙帮忙!”
“黑火|药可使得地裂,能是凡人所为?”
“原来七皇子一直能和神仙交流!”
“七皇子刚来太学我就觉得他不一般,像个小神仙!”
太学院的学子们议论得激动不已,将士们看得热血沸腾,只有大臣们抓心挠肺。
好几个大臣恨不得把自家儿子抓过来好好问一问,天书到底是什么。
太史令惨白着脸坐在下方,神情有些恍惚,一句话说不出。
他一辈子待在钦天监钻研天道,却不曾想,第一次见上天显灵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敬奉上天一辈子,也无缘窥见上天,原来上天早已选定神使。
五皇子也一样不安。
他想起很久之前,曾带着两个太监去白夏苑,想打郁宁的狗和郁宁,撞见树下白衣郁宁如同鬼魅般把他的心思一一道出。
他早该想到的。
郁超瑟缩了一下,低下头。
皇上将所有人的神态尽收眼底,志得意满。
他侧头看向郁宁,问:“小七一直不入住金华宫,是因天书有所不便?”
“难道朕的存在会影响天书?”
【是的,你影响到我了。】
【是的,你还算有自知之明。】
【是的,你不知道吧,你已经惹怒众神,上了神的黑名单。】
郁宁:“……”
郁宁自然不能说是的,只说还不习惯。
他看上去依然安安静静,没什么明显表情,但看着他长大的玩家觉出他其实有点不开心了。
【麻蛋,就把我们崽崽当成他炫耀的工具人。】
【说好听点是宣扬国威,其实就是当众嘚瑟,看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的得意样子。】
坐下的人听到郁宁要住在金华宫,心里又是一番思索。
皇上看向匈奴左贤王,“左贤王有何想法?”
左贤王起身走到中间,对皇上恭敬弯腰,“战争劳国伤民,和平是双方所愿,西北各部骑兵绝不会再踏入大晟边境一步,愿每年为大晟进贡吴一万马匹,永续和平。”
西北草原上的马最为优良,每年一万能为大晟组建更为精锐骑兵部队。
皇上开怀大笑,“好!”
一万这个数量不可谓不大,西北可能一年出生的马匹都不够两万。
可见他们是真被吓到了,把决心表达得如此之狠。
大臣们也十分满意。
这场宴会君臣尽欢,喜气洋洋。
宴会结束时,皇上笑着走到郁宁身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的好儿子!”
他开心地喝了很多酒,醉意明显,伸手想要抱郁宁,靠近时,酒气袭来,郁宁打了个喷嚏,后退一步。
皇上胳膊僵在半空,醉眼朦胧,没怎么反应过来,醉醺醺地转过身,将手放在身后大皇子的身上,“好儿子。”
“哎呦,皇上您怎么醉成这样了?”连顺总管扶着他半边,对身后的人喊:“快把皇上扶回寝宫休息!”
等皇上走后,其他人也开始一波一波向外走。
郁宁又看到那群将士偷偷在看自己,被抓到后立即绷紧扭头,墨迹好久,才恋恋不舍对郁宁行礼告辞。
“小宁弟弟,这么回事?”郁北征推开众人,走到郁宁面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在这宫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皇子半眯着狐狸眼看向郁宁。
几个皇子站在一起,都看向郁宁,想知道怎么回事。
“很简单。”郁宁说:“就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天书是真的。”
郁北征瞠目结舌:“小宁弟弟,你、你真的从小就能看到天书啊?”
郁宁:“从七岁开始。”
几个皇子一阵沉默。
离开时,郁宁和郁北征一起,问出他好奇很久的问题:“北征哥哥,我怎么觉得那些将士有点奇怪?”
“是不是他们看你的眼神特别敬畏?”郁北征笑了一声,“因为他们在边境时就把你当神仙了,回来又看到神仙显灵能不激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