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也从温和变得逐渐坚韧,连谢轻黄都发现了不对。
刻意岔开话题,笑着看向秦倾,不由得越看越满意,大抵这是传闻中丈母看女婿的心情吧。
“你现在对阿朗这么欢喜,也不知以后自己有了孩儿该高兴成什么样,秦倾啊,阿宁活泼不够稳重,以后还要你多多看顾啊”
一时间庭院里没有声音,谢元慈微低下头,藏住自己的表情,广袖下的手紧握成拳,过了一瞬,才又重新抬起头,已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调侃和外甥女被抢走的不悦,天衣无缝。
洛云生别开眼,伸了个懒腰走到秦倾身后的石凳上,他的背影正好遮住他的脸让人看不到表情。
燕宁微楞着抬起头看向秦倾,眼中的少年明媚如初,在她头顶亲昵地揉了揉,不答话,笑得满是宠溺。
只是,只一会儿,他就挪开了眼,燕宁刚想说些什么,外头又传来阎孟林急切的脚步声。
茫然地回过头,只见阎孟林欣喜地呈上手中的密函,“郡主,军中急报,王爷有消息了!”
脑中突然回想起那满是鲜血的白布和一袭白衣铠甲的镇北军,竟有些不敢接。
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取信的时候,谢轻黄突然伸出手截住了信,“让我看看吧,夫妻同心,他应该还算平安,镇北王生死未定,镇北王妃应该第一个知道”
洛云生想要提醒王妃,身为孕妇,切忌情绪波动过甚,刚准备开口,就瞧见身前的秦倾在背后做了个静止的手势。
好吧,夫妻同心,王妃与镇北王伉俪情深,也应该她第一时间知道,以安人心。
不过倒是对这位王妃更加钦佩了几分,确实是胆识过人,不愧是镇北王府的女主人,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生出燕宁这样的奇葩吧。
“老天保佑,他没事,他没事,你父王他没事!”,谢轻黄将手中的信纸交给燕宁,心口的大石落下,反松了周身的力,靠着石桌缓息,谢明霞赶忙上前扶着她坐下。
“平安勿念,诸事顺遂,五月初三之前务必点兵入檀州,五月初七吾将火烧虎威神山,毁北境神坛,届时北周军返,大兵顺势压境,与吾手中兵马联合,可成连月弯刀之势,尽灭北周五十万军”,燕宁将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心下稍安,是父王的笔迹。
“连月弯刀?”,她酌着这四个字,似乎兵法上未曾提到这种战术啊。
秦倾接过燕宁手上的信纸,眼里流出几分怀念,有些怅然,“这是我父王设计的战术,即使是镇北王也承认过,于军事一事上,我父王的天赋要远高于他”
“所以这封信,是给我的,只有我知道连月弯刀,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非要去前线了吧,因为王爷的谋划,只有我能与他应和”
似乎这是第一次听秦倾提到他的父王啊,以前只听父王提过,说先摄政王世子是一位惊才绝艳的人物,只可惜天妒英才,英年早逝,提起这位世子殿下的时候,父王也是这样一副惋惜和缅怀的样子。
她的秦倾的父亲,应该是一位很好很好的人。
“连月弯刀指的是怎样的战术?”
秦倾收回思绪,想了想回道,“攻敌所必救,致使敌方回援,战场后移压缩,与后方部队联合,可成新月之势,随后新月成满月,将军,尽诛”
短短一段话,燕宁却惊骇地有些回不了神,兵法里也有绕敌后方扰袭的谋略,却远不及此战术全面,怪不得,秦倾会说,他的父王,是军事上的天才。
不对,等等,有问题!
“等一下,父王怎么知道你来了燕北,你到的时候,父王应该还在巡军”
谢元慈和洛云生一下紧张起来,变了脸色,对视一眼,下意识咽了口水,轻声等着秦倾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