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是面冷心热的,但秦倾,啧啧,那就是个黑芝麻馅的汤团,切开来漆漆黑黑漆漆,也就燕宁能品出一丝甜来。
“不下了,没意思”
霍安本想将棋子扔回棋盒,想了想,还是委委屈屈小心翼翼地一颗颗放了回去。
燕宁点了点头,一副早就猜到的样子,称病的这一个月里头,霍安往她这跑得最勤,总是喊她下棋,可每每下个一半就会耍赖不干,今日坚持地也算够久了。
霍安没脾气地白了她一眼,她这好心陪着她下棋反倒成了她的不是了,她可不会承认是她最近有些空闲无聊了。
这一个月虎威学院的动静不知是不是吓到了北周,完颜乌禄那边把边城的事情推得极快,几乎不需要她这再出什么力气,旱灾的事情已经被韩柱领了下去,也就只能帮帮忙,拨点银子管管后勤。
她这人又一贯是喜欢新鲜东西的,这事她不乐意干,又分派给了暗度司下头的人,反正这暗度司现在已经在她手里稳稳攥住了,一对比起来,一帮人里头数她最空闲了。
学院里那帮小崽子最近都很有兴趣地随着燕归巢他们抓探子,都没啥心思上她的谋略课,所以她也就只有暂时被委派隔三差五跑燕宁这找点乐子,陪她解解闷了,毕竟这个现在在外头传得沸沸扬扬病重虚弱的郡主大人,也是出不了房门的。
霍安百无聊赖地抬头看向燕宁,眉头一挑,本想辩解一番的,但最终还是没有多言,这入目就是一副美人图,什么脾气也都消散了。
“这一座抱青别苑也不是能困住你的地方,前些日子清远大师让你去相国寺听禅你都不去,他那可比这清净多了,你要养病也是名正言顺不是”
燕宁眉头轻挑一下,随手扔了手上的孤卷,伸了个懒腰,懒洋洋说道,“我若不在这,哪有这么多苍蝇蚂蚱的,让那帮崽子们练手,虚虚实实,抓过了这一阵子,没了消息,咱们的皇帝陛下就该急了,那么金陵的使臣也就该来了,见过了使臣,我才算是真正解脱了”
霍安摊了摊手,挪开了视线,对着外头轻吐了一口浊气,她这个人的脾气是半点不改,不喜欢麻烦别人,偏生喜欢拿自己做筏子,不只是该夸一句艺高人胆大,还是没心没肺,也就临安府那位制得住她这脾气了。
谢明华找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在暖暖的日头里头睡了过去,燕宁靠着紫檀木茶案睡得极香,一旁的霍安也是睡到在她身畔,脸上红彤彤的。
“郡主,金陵那边的前来替陛下探病的钦差队伍很快要到了”
燕宁懒懒睁开眼,点了点头,接过青茗递上的火狐披风,随手一系,起身的时候还踢了踢羊毛毯子上睡得正舒服的霍安,“秋日天凉,你也别一时贪欢在这儿赖着不走了,允偷懒了一个月,接下来的事情都是要你从中调度的,今日之后,要是暗度司那出什么差错,你今年的分利,就不必想了”
霍安浑身颤了颤,睫毛轻眨了一下,嘀咕了一句,随后翻了个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谢明华也嘴角轻轻勾起,比起她家郡主还要没心没肺的,估计也就是这位霍楼主了,也不知道霍家那样的世家大族,是怎么养出这么个特立独行的人的。
燕宁有些无奈地扶额,“算了,走吧,这小没良心的扔她在这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