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运气还不错,燕宁找到的几个余党里头就有廖北玄的助手,洛云生和楚清河已经研制出了疫症的解药,想着这件事,他的心下稍微,眉眼放松了些。
眼前的人一身天青色长裙,剪裁很是修身,衬得腰身细细纤纤,一手枕在脑后,倚着门前的柱子,见他开门,整个人依旧是软软倚着的姿态,但转头看向他的眉眼微微眯起,像是只刚睡醒的狐狸。
懒懒打量了他一眼,虽然脸上带了些疲态,但气色看起来还不错,倒是一点没有得了瘟疫快不行了的症状。
心下有些惋惜,果然,即使她已经飞快地收整了暗度司,但比起燕卫来说,收集资料的本事还是差了些,但转念一些,又有些许生气,他们居然给传出谢元慈快死了这样不靠谱的消息!
激动得她亲自日夜不停地跑了这一趟,就怕去晚了,人都收敛了,看不到某人缠绵病榻的衰败颓唐的模样。
啧,又白费了她跑这一趟,还真是祸害遗千年,谢元慈万年啊。
看着霍安脸上变换莫测的表情,谢元慈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她的表情从好奇到惋惜,到生气,再到怅然若失中的那点幸灾乐祸,怎么看都不是探病的。
果然,他高估了霍安。
作为搞酒楼这样服务人的行业出身的,霍安对气氛的变化极其敏感,敏锐地发现了那个迎着光的人,身上逐渐升腾起的,压制了日光的阴鸷之气。
嗯,她一贯的做法啊!识时务者为俊杰!
“呵呵,这不是听说谢元君病了,所以我这日夜不停地跑死了八匹马,就是为了前来照顾元君的不是,唉,我可是一片丹心来探病的呀!毕竟咱们朋友一场嘛,一知道元君病了的消息,我就赶忙过来了”
霍安的眼里满是恳切,声音也很是真诚,人也乖觉地站得笔直,不可谓不真心。
但谢元慈从她的身上依旧寻不到一点正色,骨子里还是懒洋洋的。
他的嘴角绽开一抹灿烂的笑意。
探病?让霍安来探他的病怕是要他短寿十年。
再说了,她确认不是担心来迟了看不到他缠绵病榻的出糗样子?
隔了一堵围墙,端坐着树上的人缩了缩脖子,往后头下意识躲了躲,正落入一个宽厚微暖的怀抱,红色的衣角因为动作从树叶丛中稍微露了个头又很快被主人拽了回去。
“我觉得小舅舅这时候有点恐怖,要不咱们出去躲躲吧,犯不着这这个时候去招惹这一尊煞神”
话虽这么说,但开口的女子透过树叶兴奋地看着远处,大有看好戏的样子,身形欢悦地左右轻摇着。
她没有内力,这距离对她听音入耳来说太远了些,身旁的白衣男子正将前头两人的对话一字一句地转述给她听。
正好听到她的这个提议,宠溺地轻摇了摇头。
“放心吧,这几天小舅舅都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了,降煞的克星来了,他哪里有时间理我们啊”
果不其然,两人回望过去,只见谢元慈眉眼弯弯,很是和善地冲着霍安笑了开来。
直笑得人心里有些发怵。
暖旭温和的声音响起,“不过既然霍司主如此深明大义,知道我们这缺人,主动请缨来了这阳川城,韩知州和陆将军也一定很高兴,我们走吧,他们正在官衙等着我们呢”
几乎是不由霍安分说地拉着她直接往外头去,在她还没回过神的时候,人就已经在去官衙的马车上头了。
而远处树上的秦倾第一次很有义气地动念想派几个人帮一下谢元慈,把事情早点了解,这几日金陵送来的最时兴的话本子阿宁都看完了,听说城外的红枫渡已经到了霜叶红于二月花的时候。
这阳川城还是要快点解封啊,虽说谢元慈得了空估计第一件事就是回来给他添堵,端着架势不让他见燕宁的。
但这几日,燕宁也没能好好歇着,有他逼着的时候,才勉强睡一会儿,或是听听他弹琴亦或是读话本地休闲上一会儿换个心情。
其余时间她都浸在城里头了,走访城民,安抚病患,本就是气弱体寒的症状,由他调理才好了些,又给折腾没了。
长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招了招手把孟月唤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