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燕宁难得没穿凤凰绸,一身天青色的月华裙,走动之间,尽是华彩,温婉而又大气,脸上的病气消退了不少,但看着确实消瘦了几分。
陆成松和韩柱颤巍巍地交换了个眼神,又齐齐拦到了她面前。
“郡主留步,谢元君没有大碍,还请郡主切莫冲动”
燕宁一下子给气笑了,在他们眼里,她就是这么冲动的人吗?
“放心,我没有那么容易被感染,既然楚大夫放了我过来,就说明,我是可以过去的”
韩柱犹豫了一下,和陆成松对视了一眼。
燕宁不紧不慢地加码说道,“还不快让开,都在门口挤着,城中是没事要你们处理了吗?一个个都在这堵着我算什么意思”
她的脸上渐有不悦之色,带着些审视的目光望向两人。
最终,韩柱和陆成松还是败下阵来,毕竟对面那是燕宁,他们也真的拦不住。
不过燕宁是很有分寸的,免得吓坏了两人,只是隔着窗子远远地与谢元慈聊着天。
谢元慈瞧着清减了不少,脸色虽然有些白,但整体状态看起来还不错,日夜不断地忙了几日,人真的病了,反倒休养了起来,气色甚至比之前好一些。
也可能是因为他是处症,对疫毒的反应不会太大。
“你就仗着神农壁在手使劲折腾自己吧,等他回来,我看你怎么和他交代”
谢元慈白了她一眼,有些同情地瞥了一眼后头的韩柱和陆成松,她一向胡闹惯了,就这两人,他早该知道拦不住她的。
一个是她一手提携感激涕零言听计从的蓟州知州,一个是她王府花园夜宴大开杀戒之后对她反而敬佩有加的蓟州军总将,这是她的封地,这两个,哪个都没这个本事拦住她这个蓟州之主。
不过,他还是很感动的,没白疼她,燕宁这个人看着冲动不着调,但心里那杆称,明白得很。
其实他还是想承认的,大多数时候,她的护短至极与蛮横至极还是挺温暖的,毕竟,他们是她羽翼之下的那一方。
听到谢元慈暗暗提起秦倾,燕宁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头,但一想起洛云生的话,底气一下子上来了,笑盈盈地靠着窗框,满眼都是调笑。
“小舅舅放心吧,他现在还在琴山月令宫的药池里头泡着呢,暂时没有心力来逮我”
谢元慈眉头轻挑,悲悯地看了她一眼,这孩子还一无所知呢,病了几天实在是有些可怜。
秦倾这一入蓟州境内就有人来回禀他了,为了让她好好养病,他也没特意说,也算是一个惊喜了。
不过就她这折腾自己的架势,是惊喜还是惊吓真的难说。
因为养病而有些无聊的生活好像一下子有了期待,眼中又亮了几分。
燕宁见他状态是真的不错,心下稍安,但眼底的担忧一点不退,毕竟这病现在楚清河和洛云生都没解决的办法。
她虽然待在驿站里头,也知道外头重症的药石枉治的无数,她是真的担心,若是谢元慈真的出了什么事,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既然咱们的小郡主醒了,该你做的事情就该自己接过去了,我也要真的休息休息了。不必太担心了,会有办法的。”
谢元慈本想拍拍她的脑袋,但毕竟自己还在病中,所以遥遥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
其实接下来燕宁是最累的,毕竟之后这城中的事情都要她去做决断。
燕宁笑着挥了挥手,很多东西都尽在不言中了,她和谢元慈是至亲也是知己,现在,该她让小舅舅好好休息休息了。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迫的脚步声,燕宁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去,是一个穿着战甲的兵士,这衣服是燕宁在眼熟不过的,镇北军的军服,上头蓟州会印着各个军区的标志。
而那人身上的,也是她看了多日的,蓟州军的军印,卧虎标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