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还热闹的议事堂随着一声“嘭”地响声,整个房间都颤了颤,大门被人从外头踹开,里头的人纷纷安静下来,停了讨论,齐看向门口的人。
洛云生已经换了他标志性的红色长衫,反是难得换了一身白衣。
踹门进去的时候,议事堂里头的人都惊了一惊,愣愣的目光都投注到他身上。
哼了哼说道,“放心,我来之前沐浴过,拿食醋和艾草熏过,而且我出自药王谷,虽不至百毒不侵,但这样的疫症还伤不到我”
谢元慈眉心一挑,倒也不是担心他带了疫症进来,而是他这踹门的架势着实有些大,与他平时妖娆又自持的形象很是不符,他这一贯不是也是自诩是一翩翩公子来着。
他直接略过众人,上前一把拎住韩柱的衣领,在韩柱的惊呼中把他扯到了面前。
眉目之间都是寒凉,吓了韩柱一大跳,甚少见他这样狠厉的样子。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把西巷里头的人放走了”
谢元慈给陆成松递了个眼神,他忙上前说道,“有话好说洛神医,我们有话好说,先松手吧,您看这韩大人手无缚鸡之力的,整个脸都被您勒红了,这样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洛云生松了手,韩柱摸着被勒地有些红的脖子,大口喘着粗气,眼中隐带着水光,委屈地说道,“洛神医我这是哪里得罪你了吗?”
他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想起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这事也不会这么发酵起来,偏生他把人都放出去了到城里。
若是...若是,他们都喝了那个药。
那事情就真的麻烦了!
“真不知道你是她的人还是吴效的人,我要活活被你气死!”
“啊?”,对着洛云生莫名其妙的职责,韩柱有些摸不着头脑。
回了回神,想了想他最早的问题,呆愣地点了点头,“确实放走了一些,本来是照你的意见统一安置的,但空房子实在也塞不下了,没得办法,安济堂里头的大夫确认过没有损伤,没有脉象异常的,就先放了一些回去,大概放走了一百来人吧,其他都好好看护起来了”
他也是没办法啊,事发突然,阳川城他也不熟,哪里找那么多房子塞这西巷里头的好几百人啊,而且人放走之前,都是看过的,确认没事,他才放人的。
“我不是和你说过,我没发话放人的,不得离开安济坊,这世上还有一种情况是假性痊愈,脉象一切如常不等于这个人就真的健康无恙了!”
谢元慈冷凝着眉眼敲了敲桌子,“现在不是怪罪谁的罪责的时候,事后在讨论这事儿也不迟,现在安济堂里头到底是什么情况,确认是瘟疫吗?”
洛云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大面积出现了相同的症状,高热不退,意识昏沉,呕吐腹泻,五脏衰竭,心脉衰弱。但他们都被吴效灌了同样的药,可能是药毒引起的”
“真的判定瘟疫,而非普通时疫的最重要的几个条件,第一,是人传人,得疫者不绝,第二,是致死率十有其二,第三是病症,如面色多松散而垢晦,脾虚不化,高热不退,头晕目眩等,这些症状都有能查探到,但核心还是要看有没有夹血亡的症状,才知道这次瘟疫有多厉害”
“目前还没有用药,但以我的经验,有很大可能是瘟疫,而且是厉害的大瘟疫。不然,不会才一天,就发得这样厉害,但不清楚是不是和廖北玄与吴效喂给他们那碗药有关系”
听得他这样说,陆成松和韩柱都有些慌了,毕竟瘟疫自古以来,都是件让人极度恐慌的事情。
谢元慈握着扶手的手忍不住在上好的红木上头轻敲了敲,微凉的目光扫过两人,“慌什么,难怪阿宁这么累,怎么一遇到事,你们这几十年的官场浸润都扔到了洳河里头了吗,都不会理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