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不管镇北王也好,卫北将军也好,比之燕原平,都太过温雅了,少了一股燕原平身上的匪气和莽气。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这些年,等到燕原平走了,金陵不断试探性地对燕北动作的原因,虽然明里暗里多少都被化解了,但柔性的化解和硬性的解决与反击,是两回事。
对现任镇北王,陛下只有忌惮,所以燕北危险。
而当燕北强到让金陵惧怕,不敢再动,不敢再提,那反而是一种另类的稳定与安全,燕宁也就能够稍微松一口气了。
只是,这奏报里头只提了这件事情的结果,却没有提及这件事情的过程。
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萦绕着,手中的奏报因被紧紧攥住,出现团作一团的痕迹。
不对,能让镇北王大开杀戒的人,只有两个,直觉告诉他,是燕宁出事了。
“现在月令宫的奏报都这么敷衍了,只讲结果,不将过程?我的月卫,还真是能干呢”
秦倾轻轻抖了抖手中的纸,微凉的眼扫过两人。
两人急忙跪下请罪,“事发突然,昨夜发生的事情,燕北那边只来得及紧急呈上来,送往琴山,所有知情的人大部分都被镇北王府收押了”
孟月细细想了想,“有一件事情可供主上参考,几日前,霍安姑娘被郡主派回幽州,以暗度司司主的身份入主暗度司”
手心轻颤了一下,眼底暗了暗,这事果然和燕宁有关系。
看了眼手上的另一封信,月令宫的奏报里面没有原因,那么谢元慈给他的密信里头一定有事情的真相,燕宁一定遇上麻烦了。
飞快地拆开了谢元慈给的信,只是手上的动作让孟月感觉隐约还带了点几不可查的慌乱。
谢元慈的信条分理析说的很清楚,包括‘血洗暗度司’之案的前因后果,讲得都很清晰。
怪不得,一向还算温和的镇北王会震怒至此的。
该死的,他们居然敢对燕宁下毒。
秦倾铁青着脸,阴鸷地想着,没想到镇北王铁血沙场这么多年,还是这样仁慈!
只是夷三族,太便宜他们了。
好在洛云生应该是到了,世面上找得到的慢性毒,凭着洛云生的医术,应该没什么问题。
药池里水波晃动,淅沥沥的声音响起,应是里头的人准备起身了。
孟月忙上前两步,伸出手阻拦道,“洛先生走之前说过了,一定要泡满四个时辰每日,您这今儿才两个时辰,实在不能起身啊”
“你若是再拦我,就自己去月室领罚”,秦倾拨开挡在前面的手,淡淡道。
孟月颤了颤,所幸一下子坐倒在地上保住了秦倾。
死死抱住,分毫不退,谢元慈送的是私信,他不知道里头写了什么,可让镇北王如此大反应,连谢元君都破天荒送了信过来,一定是小郡主出事了。
“您不是已经未雨绸缪了吗?洛先生已经去了蓟州了,有他照应着,小郡主不会出事的”
秦倾脚下一顿,眉心团着,听得他的话,还是摇了摇头。
“她看不到我,会害怕的”
语气轻柔得有些不像话,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愣住了。
尤其是想起走时对阵玉无尘的时候,小郡主那惊天一剑。
她,会害怕?
还没来得及多做思考,秦倾又动了起来,孟月急忙把自己整个人都挂在他腿上说道,“可是您在燕北,已经倒行逆施强行催动内力,引得元气大伤,骆先生走之前说了,药池,要一天不落地泡满七七四十九天,否则贻害无穷。”
“您这只在药池待了一半的时间,我不能放您走”
秦倾扯了扯又踢了踢,孟月还是和膏药似的黏在了他身上。
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面色有些不悦。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我也是医者不必洛云生来教我。我现在不是在和你理论,这是月令宫的月令,备马,准备出发,去蓟州,我不想再说第二次,你再拦我,劈晕了我也能过去。自己想好了”
一个手刀作势就要劈在了孟月的脖子上。
脚旁的人一下子弹了起来,忙道,“属下这就下去准备”
熟悉他的天机咒的只有他和相月,若是他们都不能跟着,又拦不住他,反而会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