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许文和算错了一件事情,既然涉及了燕宁,不管是镇北王府也好,还是他也好,亦或是霍安也好,都是不讲证据的,只看威胁的。
这还是秦倾不知道,若是那个疯子知道了,只怕这暗度司的血,能染红整个永定河。
哎,本来是能好好陪着他过几招的,但他居然胆大包天至此,那也不必等来等去的了。
到时候还是要提醒一下,下手的时候注意点,把沈卫青摘出来让他们问点东西。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是我托大了,放了她一个人在那边”
霍安咬着下唇,整个人都紧绷着,声音较往日低沉些,含混着,嘴角隐有些血迹,依旧定睛看着桌面,可眼中的光亮,明显暗淡了些。
谢元慈站了起来,几步走到霍安身侧,她撑在桌面上的手青筋暴起,另一侧的手隐藏在衣袖之下。
夏日的衣裳单薄,隔着衣袖,也能看到右侧手已经紧握成拳。
他在她肩上轻拍了一下。
霍安转过身,眼神之中有些还没反应过来的懵懂。
原本没发现,现在凑近了才感觉到,谢元慈真的比她高上了一个多头,一站起来,整个人几乎将她笼罩住。
他遮住了光的方向,霍安整个人被笼在黑暗之中,却一点也不觉得害怕,反而有一种难言的安心。
背着光,他脸上的表情看不真切,说话间,有点点光源恍动着投射在他脸上。
突然想起燕宁对他这位小舅舅的评价,论长相,天下公子无出其右。
好像,这句话也不是那么夸张。
“不必担忧,那小丫头鬼着呢,我前几日拜见王妃的时候,她和我说了,秦倾专程派了人过去燕宁身边,每日给她请平安脉,算算日子也快到了蓟州了,药王谷的医术,你总该相信的吧”
“现在,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霍安愣愣地喃道,“见世面?”
近在咫尺的脸上绽放出一个自信的笑容,他轻点了点头,驱散了她心底隐隐的不安。
“是的,我们去见一下世面,让你看看,这燕北的杀神,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他至今都记得十五年前,燕怀远单枪匹马闯了谢家祠堂,将谢轻黄带出谢府的样子。
那血淋淋的眼睛,饶是他那时候年岁还小,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跟着燕怀远的时间久了,许文和倒是反而愈发不了解他这位主上的阴狠了。
他也不想想,燕宁那是他的命,镇北王的宠女如命,可不是坊间的一个谣传。
两匹骏马很快牵到了府门前,虽比不上燕宁的红毛骢和秦倾的逐月驹,但也是一等一的好马。
阎孟林回来的时候,谢元慈和霍安对视一眼,正准备上马。
他急急跑到他们跟前,回道,“已经派了人回去了,为防不测,两个人,走两个方向,昼夜不停,另外,还放了两只信鸽,飞鸽传书送予清风使”
“现下是要做什么,需要我带人去围了沈卫青府上吗?”
单单围一个沈卫青?
谢元慈轻笑一声,眉头轻挑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霍安。
霍安也扯出了个浅浅的笑容,“你既然回来了,那就随我们一起吧,不过,我觉得接下来的事情,不大需要你带着燕卫出手了,会有更合适的人接手”
“啊?”
阎孟林虽是万分疑惑,但还是随着霍安和谢元慈骑马而去。
三道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