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燕圆月,怎么看怎么奇怪,总不能是因为这么个小丫头吧。
他随侍了他家公子这十多年,都没见过的笑容,在这个小姑娘翻墙之后出现了?
“郡主连登三天蓝某人的门,所为何事?”
蓝昭转头看向燕宁,眉眼的笑意已经无踪迹可寻,仿佛刚刚的笑意都是幻觉,依旧淡漠地如同昆山之雪。
燕宁挑了挑眉,凑近选了把椅子坐下,笑着看了他一眼,“所以,蓝公子今天愿意开门见我,是因为圆月吗?”
微凉的声音响起,蓝昭点了点头道,“不然,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解释圆月小姐怎么会在我这里”
看了一眼燕宁,想了想,又继续问道,“所以郡主还是没有告诉我,你来找我,所为何事?”
燕宁噗嗤笑了起来,“蓝公子若真的不知道,又怎么会拒我于门外?”
蓝昭点了点头,眉眼之间依旧是动也不动的淡漠,“我也不大喜欢装傻充愣,而且和郡主这样的人装傻充愣,并没有什么意思。”
“我本想着,你大方直白地问,我大方直白的拒绝,这事就算一个了结,现在也不迟,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也直白告诉你。郡主死心吧,我不会入你麾下,可以不必在我身上费心机了”
她登了三天的门,宋云祯又带着她上过一次门,她想要求他做什么,他心里也有自己的计量,燕宁底下收了一个谢元慈,收了一个霍安,所求是什么,清楚地不能再清楚了。
他对她要的那个位置并不感兴趣,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不感兴趣。
燕宁抬起眼看向他,蓝昭的眼底满是凉薄,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冷漠的氛围里头,看来这事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他是真的厌恶这件事情。
“可以给我一个理由吗?连听都不听我说什么,就这样果断的拒绝,那我求公子一个拒绝的理由,也不算过分吧”
蓝昭想了想,说道,“谢元慈选你,是因为谢家与你镇北王府是同坐在一条船上的,所以谢元慈只能选你。霍安选你,是因为她不会选金陵,而秦倾是不要他的,她也只能选你。但本质上,是他们想要那位相宰的位置”
“我还有的选,而且,我不想要坐那个位置。所以我不选你,我谁都不选。我选我自己!蓝家为这个天下已经付出太多了,北河里头已经埋了一位蓝正衍了,没必要再埋进去一个蓝昭。我对权力不感兴趣,对金钱也不感兴趣。所以郡主要走的路,我也不感兴趣”
“这个理由,郡主可还满意?”
他的眉眼之间的冷傲中带上了几分认真之色,他说的是真的。
燕宁嘴角微扬,挑着眉看向他,戏谑着说道,“蓝公子知道的比我想象的多啊”
甚至知道谢元慈和霍安都是她的人,还知道他们的意图,难道这人真有洞知人心的本事?
“蓝家如今毕竟在燕北,我知道这些,不足为奇。谢家元君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登了镇北王府的门,就很能说明问题了。而霍安,她提前在蓟州帮你处理了这么多事情,我那段时间也在蓟州,知道这件事也是正常,何况,霍家与蓝家是故交,我与霍安也算是有些情谊。”
“既然谈到了这里,我也奉劝郡主一句话。”
他指了指桌上的茶水,道,“水半沸未沸的时候,是最响的。你要走的,是一条艰难苦绝的道路,一点偏差也不能有。若你觉得有了绝对的实力,就大方些展示你的心思,这样才能让人信服稳定地跟随你。若你没有,过早地暴露自己的心思,对你自己,和你身边的人都是一种伤害”
“以我对金陵那位的了解,今年河南道的税收多少他不一定清楚,但哪里可能有谋逆之心,他一定知道的比所有人都早,而且宁可错杀,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