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月在暗处和相月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惊掉了下巴,孟月眨了眨眼睛,无声问道,是不是我们看错了?
相月摇了摇头,无声回道,不是的,是真的。
那个故意使坏,以气劲儿砍断人家小郡主坐着的树枝的是他们家世子吧!
那个飞快地接住掉下的小郡主的是他们家世子吧!
那个倾着身子调戏人家小郡主的是他们家世子吧!
啊,这个世界是魔怔了吗,他们家世子转性了?
天,那可是女人啊!
世子不是最不耐烦女子的吗,难道?....
相月如同发现了惊天秘密一般,直接拉住了孟月,直觉告诉他,这时候他们应该隐身,不然等到主子秋后算账怕是有大麻烦。
“待会儿估计要传茶,我们先下去准备一下”
燕宁闭上眼,不理会他的调侃,甚至有些无可奈何,大概是前世的记忆太过深刻,这个人于她甚至比父王母妃还要亲切一些。
在他身边,似乎总是忍不住自己有些不管不顾放肆的念头,比如爬树听墙角什么的,这真的是活了两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是他在里头,而且既然都在相国寺了,她就很想见一见他。
即使今夜她不是为他而来,也很想见一见秦倾,见一见这个人是不是依旧过得很好,依旧如天上圆月高悬。
秦倾放下怀里的人,她闭着眼,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冷淡淡的,耳朵和脸颊却被染得绯红,活像是只小兔子。
落地后,燕宁也回过神来,微微福了一礼,她的声音偏向清冷,可大抵如今年岁还小,所以还带了几分软糯。
她说,“久仰大名,秦倾世子”
秦倾有些难受,果然是没良心的小丫头,他问她别来无恙,她却回他久仰大名。
她果然忘记了,五年之前,满树梨花白的时候,他们见过的,在相国寺。
那是五年前的一个下午,他来相国寺小住,正好赶上镇北王妃带着府上两位小姐在王府小住。
他本欲和清远大师请谈论佛,没想禅房里她在找清远大师下棋,梳着一个双丫髻,发髻上拴着长长的红丝带,底下坠着金铃铛,圆滚滚的,活像个年画上的胖娃娃。
虽然年纪还小,输了棋局,倒也不做那套撒泼打滚的事情。
往这桌案上头一躺,双头拍拍肚皮,然后颇为认真的说道“下棋这件事情嘛,开心就好,大师陪我下棋也算我的收获,我倒是很开心的。这世上的事情,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不过几颗方寸之间的得失,没什么好挂怀的”
明明输棋的人是她,气势上倒像是个赢了的人,古灵精怪的娃娃,他被她逗得笑了。
可她头也不抬的扫了窗口一眼,道“远处的哥哥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怎么爱做听墙角这样的偷鸡摸狗的事情,墙角君子不可为,哥哥你还是找点别的行当干干。”
想着想着就笑了,他第一次被人当成墙角君子,如今她倒是做了回树上闺秀,也算是扯平了。
不过那时听闻她跟在镇北王身边在军中待了些年,大抵那时候沾染了些市井气,现下看起来王妃教养的极好。
可他倒还是有些怀念那个躺在榻上摸着自己小肚子的年画娃娃。
月华裙在月光之下格外夺目,群上的绣花泛着月光,温和而明晰,极为衬景的荷塘月色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