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安双手紧握,心中第一次感到了无力。任凭胸中才华横溢,遇到这样的铁证也无从翻案。
“秦少,你可得尽快赶来。不然我家公子这次真要跪了……”华安心里这般想着,侧目望了一眼堂外,旋即随抬来的尸身将目光收回。
“宋仵作,再来一次吧。”李淳化看了一眼白布下的亡者,心中不忍,背过了身。
毕竟石敢为素来同自己交好,又是锦州商贾第一人,解决过不少锦州的燃眉之急。
宋仵作轻轻将白布掀起,瞥了一眼石敢为右额头之上的瘀痕。右手自额头处轻抚而过,于眉眼间停下,将石敢为右眼掰开。
“目中血丝遍布,此乃七步散之毒。”
“李大人,我就说与我无关。七步散乃是云州王家之毒,还请大人派人前往云州缉拿王剑。”周凯心底紧绷的弦松了些,缓声说道。
“周凯,别急。从目中来看,还真像七步散。不过你想借州府李大人之手除掉云州王家,为家父报仇有点操之过急了。”宋仵作继续验尸,掰开石敢为的口,指了指舌根,“此乃七步冲气丸”
“七步冲气丸,于我何干?”
“周少,莫要激动?你这么激动做甚……”宋仵作幽幽看着周凯,无奈一笑,走向了海沙门昊天,“昊天,你当日是不是中过这七步冲气丸?”
“是的,正是拜周少所赐。”
“你胡说,我没有。”周凯还没有还没有解释完,便被昊天取出的一个玉壶惊呆了。
“铁证如山,周凯你还要说什么?”
“我是无辜的,定是海沙门诬陷于我。我要鸣冤,石敢为洗钱一事同海沙门也脱不了干系。”
“你说有关系就有?你是一言堂堂主?”昊天跪倒在地,连磕了三个头,大声高呼:“还请青天大老爷明查,这賊子杀人于无形。嫁祸给云州王家不成,既然还要诬陷我海沙门。”
“周凯,王家确实下七步散致令尊命陨。不过云州已经将案犯缉拿,秋后问斩。冤冤相报何时了,这等杀人动机也在情理之中。”李淳化分析着此间事的来龙去脉,看了一眼华安,“华状师,你可觉得哪里不妥?”
“周少为了报仇,下毒加害石敢为庄主,嫁祸云州王家。这看似没有破绽,实则破绽百出。毕竟那昊天手中也有七步冲气丸,完全可能是海沙门加害石敢为庄主,又或者只是昊天一人为之。”
“你,你可是一个状师。这么徇私枉法,不怕下了九幽被割舌头?”昊天怒目圆瞪,若非在公堂之上,此刻早已打了过去。
“昊天,莫要羞辱朝廷命官。杖责十……”李淳化看不下去了,直接扔下了一块木牌。
啪啪啪!
十杖责下去,海沙门昊天老实了不少。
“华状师,就算是海沙门昊天,他有何动机?”
“他不是久居人下之人,这么些年一直追随云州王家。难免心生不满,嫁祸也在情理之中。”
“证据呢?空口无凭,可不能定罪。”李淳化拍了拍惊堂木,堂外喧嚣声渐平,缓缓问道。
“还在路上……”
“证据会飞不成,这可是公堂,华状师可不要知法犯法。”
“李大人,再给我三炷香。三炷香一到,如果证据没来,那便算我输。”华安一脸坚定地看着堂外,随即躬身抱拳。
“好,那就等等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