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九坐下的时候,赌桌上已经有了其他五位玩家。
他们一个个倚靠在椅背上,面色带着显而易见的倨傲,斜睨着他这个在众位a级中入座的c级。
其中那个白到不正常的白人敲了敲桌:“怎么让一个c级入场了?我们这一桌刚刚已经加注到了两万筹码。”
“如果没猜错的话——”
安东尼那双飘着暗红色的绿眸看了过来,丝毫没有要自己身上的敌意的意思。
“他手里只有一万筹码,连上我们这个赌桌的资格都没有吧?”
跟在白发青年身后的侍者连忙小声道:“抱歉客人,这一桌玩的是德/州/扑/克。刚刚庄家已经将筹码抬高到了两万。请问您是选择去其他赌桌开始游戏,还是继续在我这里临时兑换筹码?”
中心赌池相当于整个拉斯维加斯的贵宾区,这里每个玩家在入场时都会分配一个专属侍者,就是为了保证让每个玩家在没有足够筹码的时候能够及时进行兑换。这样可以省下来去前台排队兑换的时间,快速开始游戏。
好家伙,看起来是想给他个下马威呢。
看着四面八方投注而来的看好戏的的眼神,宗九挑了挑眉。
如果非要筹码的话,他也不是不能把自己那副s级道具暂时抵押出去。反正只要在赌场关闭前拿到比之前更多的筹码,道具就不会被收走。
他背过身去,低声同侍者交谈。
【看来这些a级大佬是铁了心要给新人一个下马威啊】
【其实也正常,你们想想,昨天整个a级里拿到单个s级评价的练习生也才不到十个,一个e级忽然拿了主系统的s级,他们想要杀杀他的威风也正常吧】
【正常?他们这样真的过了,要人家输了直接就是送命啊】
【习惯就好,无限循环的老规矩了,以前在副本难以碰面还好,现在都参加选秀了,换句话说人人都是竞争对手,要真有对手崛起,把他扼杀在摇篮里才是最正常的行为吧】
【就是,求生者又不是做慈善的,这本来就是一个充满竞争,人人为敌的比赛啊。楼上一看就是刚进来无限循环没多久的新人,你的命都拿捏在主系统手里,还指望人家和你讲公平?你看看资本家压榨你的时候和你讲过公平不?】
无限循环一直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对弱者残酷,对强者则狂热慕强。如果没有表现出足够的实力,永远不会有人看得起你。
赌桌上的人冷眼旁观。
大家都在这里看笑话,没有人会再去开一张一万筹码的赌桌。这个c级要么想办法凑够两万筹码,要么只能灰溜溜的滚蛋。
可能也是觉得这个下马威还不够,另一个站在一旁围观的b级忽然开口。
“筹码不够?”
他下/流的眼神缓缓从白发青年漂亮的脸上扫过,“你要是愿意让大家伙们一起玩玩,这筹码大家帮你凑上也不是不行。”
赌桌旁围观的人发出一阵起哄的笑声。
“怎么样?不错吧,一万筹码可相当于两条命呢。”
“可别说不错了,最昂贵的头牌都享受不到这个价钱。”
虽然这个面色蜡黄的b级是在安东尼示意下开的口,但他打量青年的目光反而越发放肆。
恰在此时,侍者回过头来,恭恭敬敬地为宗九拉开了赌桌前的凳子。
白发青年将紫金卡扔到荷官面前。卡片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不偏不倚落在荷官面前,浮现出来的电子框上显示着卡内额度还剩三万。
三万!
围观群众皆是大吃一惊,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来。
明明就在刚才,这个白头发的筹码不过才一万出头。怎么可能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飙到了三万?!
刚刚出言不逊的b级更是不敢置信。他看着白发青年同身后的侍者低语一句。
也不知道宗九和侍者说了什么,总之在对话结束后,青年弯了弯嘴角,手肘微动。
下一刻,一张难以被肉眼捕捉的东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箭矢般划破冰冷的冷气,穿透空间而来。
“啊——”
b级惨叫一声,径直跪倒在地,捂住自己脖子上的大动脉部位。
从他指缝中淌出的血液疯狂汹涌,连捂都捂不住,眼看着就要喷成小溪。
在他的身后,沾染着凶器的血液正静悄悄躺在地毯上。
鬼牌上的小丑咧嘴大笑,唇角的鲜红和纸牌边缘的血液融在一起,更添几分诡艳。也让无尽黑暗空间内操纵着人偶丝的男人嘴角越发扩大。
所有人都因为这一幕而震住了。
众所周知,虽然主系统没说,但在拉斯维加斯公然伤人绝对是有严重惩罚的。
站在宗九身后的侍者也恰在此时开口:“根据规则,拉斯维加斯内不得蓄意伤人。练习生已被扣除一万筹码,以示惩罚。”
卡面上的三万骤减一万,余额两万,正好在荷官手下冻结,作为本场游戏的入场费。
“希望每一个主人都能拴好自己乱吠的狗。”
青年冷淡的声线缓缓响起:“一万筹码买一条狗的命,着实有些昂贵了。”
“我也不是次次都愿意脏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