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消失了一个拖后腿的,七班甚至还多出一个接近满分的大腿,这变成无面人可不是件好事嘛。”
“要我说啊,我还巴不得我们班上那几个倒数的废物也变。”
宗九皱了皱眉。
在101所有班长中,就数五班班长最偏激。
他并不是b级练习生里综合实力最强的,却是考试成绩最好的,心里还打着歪主意,想要借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刷掉些未来的竞争对手。
高等级的练习生一般都会想得比较长远。
既然未来能够出道的仅仅只有一百人,这就意味着主系统要么在之前的副本里把所有练习生刷到只剩一百个,要么就细化分数评级,排出前一百名,然后抹杀掉一百名之外的练习生。
这么看来,除了自己以外的其他练习生全部都是竞争对手,与其放到未来争得头破血流,不如趁这个绝好时机先下手为强。
从一开始传递交白卷的时候,五班班长就明显展露出消极怠工的意思。
也就是这个间隙,五班班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刚刚从浴室里走出来的白发青年。
因为洗了头发的缘故,宗九解开的白色长发正湿漉漉地搭在肩头,将肩头搭着的浴巾浸湿,濡出一片片颜色稍深的水痕。
青年身形纤长而瘦弱,浑身上下像是没几两肉,偏偏还因为缺少色素的原因白到几乎反光。
或许是因为水温过热,那张往日里昳丽地过分的容颜也染上了些许惊心动魄的红,像是有画家用墨笔沾染了褚红,晕开一抹,再依依不舍地搁笔。
五班班长直勾勾地盯着他,等宗九面带厌恶时才反应过来。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那一瞬间的失神,他恶声恶气地嘟囔了一句,“看什么看,我又没说错,都进无限循环了,还圣母个什么劲啊。”
等说完这话后,班长才反应过来,心里难免生了些退缩。
先不说魔术师是最近风头正热的新人,还和no.2梵卓交好,被no.1看好,得到过夜族的邀请函。绝对不是他这种底层b级能惹得起的存在。
宗九冷冷地说,“没看你,但你吵到我耳朵了。”
原先的退缩转瞬间荡然无存,这种轻蔑又不屑的神色彻底将五班班长点爆。
“你以为你是谁?新人就敢这么嚣张?你不要以为仗着那位大人的偏爱就能为所欲为。”
下一秒,扑克牌的破空声就和书脊放到桌面上的声音同时响起。
纸牌凌厉地划开空气,不偏不倚地在五班班长脸颊留下一道浅而长的血痕。
在它扎进背后墙壁里的刹那,冷漠平板的男声随之降临,“好吵。”
不远处,披着黑色长袍的黑巫师正压下手里正在看的书,俊美的侧脸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不近人情。
他看过来的那双绿眸狭长,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寒冷北极的朦胧极光。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宗九的脑海里,它竟然和另外一双毫不相干的暗金色瞳孔逐渐重合。
宗九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草木皆兵。
就在不久前国王游戏的时候,他还用塔罗牌测过,排除了黑巫师被恶魔操纵的可能。
当日no.5黑衣阿赞被/操控还是恶魔老奸巨猾,借了林国兴的躯体,再一波诱敌深入,故意卖惨,这才给no.5植入了傀儡线。
在这个副本里黑巫师可没受伤过。况且这才一个月的时间,no.1也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这个地步。
其实最重要的是,宗九坚信no.1不可能这么好心帮他解围。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恶魔突然放弃了杀他的想法,但他总不会天真到以为恶魔未来都不会对他下杀手。
甚至比起之前你死我活的态度来,宗九对no.1现在的态度更为恼火。
每天这样不痛不痒,就是想找点不痛快的行为。杀意是收敛了,但行为却分明像逗自家的宠物,从始至终带着居高临下的爱怜。
以宗九的傲慢,他能忍受得了这样才怪。
记仇的他表示早就在心里把搞死恶魔提上了日程,未来一定要让no.1感受打脸和被毒打的感受。
黑巫师一发话,五班班长秒怂,什么话也没敢说,灰溜溜地从宿舍离开。
宗九懒洋洋地擦了擦头发,这才回过头去,低声说了句谢谢。
对他的感谢,no.8无甚表示。
墨绿色的眼睛毫无感情地扫过,重新落回了手下的书本上。
感受到熟悉的淡漠视线,宗九更放心了,自己觉得没必要再浪费一次抽卡机会。
寝室里重新恢复静寂,奇怪的是,却没有书页沙沙翻动的声音。
背对着黑巫师擦头发的白发魔术师浑然不觉自己遗漏了一条重要信息。
诸葛暗曾经和他说过,恶魔第五根傀儡丝植入后的灵魂侵袭并非完完全全变成恶魔本人。为了趋向合理性,这些被完全操纵的人反倒会被允许保有自身的性格特点。被操纵后,表现出来的为人处世,性格特点依旧还是当初原主的,只是内里被更高权限的意识侵蚀操纵,从而不因为性格变化过大而露出破绽。
这也是为什么no.1的能力那么无解,因为除非被/操纵的傀儡自己露出马脚,不然都很难被旁人发觉异常,更别说被/操纵的本人自己了。
就像弥赛亚一样。
偏偏不知道是最近学习太忙还是脑子里有根筋没转过来,宗九竟然也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