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要宗九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度过死劫苟活下去。因此向恶魔低头,亲手打破自己的骄傲,做一场赤/裸/裸的权色交易——
开什么玩笑。
魔术师宁可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像一只濒死的天鹅那样傲慢地死去;也不会委曲求全像条狗,放弃自己的骄傲向谁低头。
宗九最后系好皮带,抓起一件风衣,走出了更衣室。
恶魔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他要离开这里。
......
另一旁的书房内,昂贵的赤金吊灯从天花板上垂下,给室内镀上一层暖光。
周围两面墙壁上都立着高高的书架,上面堆叠着密密麻麻的书籍,书脊上烫着暗金色的字迹。
如果土御门在这里,估计会惊叫出声。
因为这些书籍和马戏团所属的地下会议室里的书籍重复率极高,不少甚至还是连教团都没有的孤本,内里记载的黑魔法同宗同源,甚至还有为数不少歌颂那位邪神的赞美诗。
公爵站在书架面前,负手而立。
它的语气浑厚,隐含威严:“他说要他离开这里?”
“回禀阁下,是。”
管家站在书房门口,深深鞠躬,不敢抬头看主人的神情。
与此同时,斑马管家心里把那只不知好歹的小猫咪骂了个半死。
阁下的确是吩咐过下仆尽可能满足那只猫咪的要求,但这并不代表着放纵。
刚才管家听到下仆汇报对方想要离开庄园的时候,便忙不迭地来汇报给了公爵阁下。
一只低贱的人类,还是被阁下从拍卖会场带回来的玩/物,还真把自己当主人了?
斑马低垂着头,在心里恨恨地想着时,冷不丁听见面前传来一阵低沉愉悦的笑声。
公爵放下手,从书架前离开,踱步走到窗台前。
窗台周围镶着厚重的窗帘,此刻被撩起扎在一旁,露出背后透明的玻璃。
透过玻璃,操纵着傀儡的恶魔能够清楚地看到下方的模样。
白发魔术师站在庭院的草地上,一言难尽地看着那车夫喂养着马厩里正在埋头吃饲料的人类。
没有下仆胆敢靠近,车夫在没有得到庄园主人的命令时也只敢装死,偶尔抬起鞭子,让那些忍不住抬头偷看的“马匹”们老实下来。
几乎在恶魔的视线落到他身上的刹那,宗九似有所觉。
公爵站在庄园三楼的书房的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同他对视,眼眸深处赤金一片。
魔术师定定地看了他一秒,忽然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张扬又挑衅的微笑,转身朝着庄园的门口走去。
“阁下,要不要我去派人......”
跟在背后看着这一切的管家一惊,连忙上前请示。
不管是不是拍卖的使用权,只要动物贵族拍下了人类,那人类就永远归属于这个贵族。就像旧社会时期的奴隶和奴隶主,无论死活都是附属。
一般来说,高等贵族的庄园里都会有专门的人类驯养师。这些驯养师们懂得如何让人类更好的取悦贵族,驯服人类,方方面面。
管家已经想好,等抓回这只小猫咪后该怎么样让驯养师好好调/教一番,却看到公爵不在意地挥手。
“让他去。”
恶魔紧紧地盯着那道白色的背影,语气遗憾又带着莫名的期待。
如果魔术师立马用了那把钥匙,回到练习生宿舍,迎接他的将会是恶魔为他准备好的华美牢笼。
从此,预言里的救世主自愿放弃自尊,沦为恶魔的禁/脔。宿敌之名再不复存在。
当然,恶魔会是个足够完美的情人。他会向所有人宣布魔术师是自己的所有物,接下来即便惊悚练习生接下来的决战副本再可怕,无限循环的副本再恐怖,都无法伤害所有物的一丝一毫。
魔术师会活在恶魔的庇护之下,除非后者某一天玩腻了。
可是魔术师会吗?
他那么骄傲,那么张扬肆意,不可一世,总是给恶魔带来惊喜。
越是不屈于命运,越是想要挣脱它打破它,那双眼眸才会足够耀眼,璀璨,星火熠熠。
让恶魔为之欣赏驻足的永远都是这道光芒。
“去把我的手杖送下去。”
公爵的手杖上环绕着荆棘花藤,见之如公爵亲临。
别说是给一个人类了,就算是交付给另一位贵族,也可以让整个贵族圈震三震。
管家惊愕地抬头,片刻后立马应道:“是。”
恶魔听着身后的关门声,含笑目送着青年的离去。
他永远猜不到魔术师带给他的下一步惊喜是什么,所以他永远满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