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皇宫太子府内,身材肥胖的李诵,正在和阁臣议论政事。作为太子侍读的王叔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似乎对热闹非凡的议政场面视若未闻。
如今他已是不惑之年,担任太子伺读的他明白,作为皇太子身边的人更应该禁言慎行,当今圣上苛恩寡义,若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太子的对头贴上结党营私,妄议朝政的罪名。当年萧妃之事历历在目,若不是他谏言太子与萧妃离婚,太子之位恐怕就让给舒王了。好在在他的屡次劝谏下,太子这些年倒也谨小慎微,没有多大的功绩,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纰漏和能让人抓住的把柄。
只是太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倒让他越发担心起来,皇室多子多孙,圣上儿子众多,可他这位主子比老子更厉害,一下子生了二十多个儿子和十几个女儿,目下仍无节制的征兆。
真让人头疼啊!
想到这里,王叔文忍不住偷瞟了一下李诵身边的侍女,一个个面如桃花,都是桃花债。
“外间传闻,牛栏巷那件事,你怎么看?”
李诵刚被太子府内的臣子调动起议政的兴趣,见王叔文沉默不言,忍不住问道。
王叔文知道太子指的是醉仙居对面那家即将倒闭的酒楼,那家酒楼的少主人,在大病一场之后,跟变了个人似的,不醉心于科举功名却整日和工匠厮混在一起,说什么要做革新。革新是国之大计,一个小小的酒楼,又怎么谈得上革新呢?想到这里,王叔文有些不屑。
“殿下,以微臣之见,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李诵也认为这件事有些夸夸其谈,但他依然对这家酒楼的少主人起了好奇之心。
“据闻,据闻这个少年乃是御史李济,少年秀才,倒也是个人物,去看看,究竟是沽名钓誉之辈,还是有真才实学。”
“微臣领命。”
王叔文虽然认为太子对这件事有些小题大做,但作为醉仙居的竞争对手,他仍需要去打探一番虚实,毕竟醉仙居是太子利用在宫外的私下产业,太子府里的许多用度,都需要这些暗中的产业作为支撑。再加上圣上喜财,每到岁末诸王爷、大臣都会争相进献,倘若太子府拿不出撑得住场面的宝贝,龙颜大怒。
当他来到醉仙居的时候,醉仙居表面上的老板柳若水把他引到了二楼她处理酒楼日常事务的房间。
推开窗户,他看到对面的人居然挂起了招牌——醉人居,开在对面,招牌又跟醉仙居差一个字,这明显是跟醉仙居过招啊。
“竖子狂妄,居然敢跟醉仙居分庭抗礼,有没有着人打探一下,这个年轻人所谓的革新究竟要革新什么?”
“坊间传闻是在菜谱和什么啊?送食上做文章。”
“一家酒楼之所以经久不衰,靠的确实是菜谱和厨子的手艺,至于送食,那是低等酒楼才做的营生。对面那家酒楼,既然传承近百年,就应该好好维护百年来的声誉,如今竟然低三下四要靠送食来维持,可见这位少年秀才不过尔尔。”
“奴以为,知己知彼,方可找出制衡之法。”
柳若水清楚自己的身份,如果可以在醉仙居长久待下去,除了要做一个听话的代理人,还要有供主子参考的谋略。
王叔文微微颔首,柳若水当年差点被送入青楼,被他买下悉心调教几年之后,倒也成了可用之才,颇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姿。
“让个厨子在对方开业的时候,去看一下,评一下菜品看看对面的厨子功底究竟如何。”
三月的春天,正值春耕,在经历了去年的大旱之后,农作物都在飞速的生长,但是,今年的洛阳城收成却并不如人意,春天的雨水尤其的珍贵。在酒楼尚未正式开张之前,李煜正和田庄里的三个工匠,在研究着他的自行车项目,依照着前世的记忆,他画出了自行车的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