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昂环顾一周,发现李煜坐在左下首,他皱了皱眉,这个位置按理该是自己坐,怎么他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罢了,这个位置就让给他吧。当他把视线转向右下首时,苏荣光端坐在那里,仿佛跟没看见他一样。
时昂心头突突突火气,李煜也就罢了,你身为本招讨使的属将,居然据上位而不知相让!他本待上前呵斥苏荣光,逼其让位,可太孙殿下在此……
罢了,回头再收拾他!
时昂环顾一周,竟然没有一个人主动给他让位置,尴尬地站在当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着他,就像看什么稀罕玩意一样。
“时将军身体将养好之后就回长安吧!”
“太孙殿下,臣身兼四方招讨使,负有保护汴州,讨伐吴贼的重任,如何能回长安?”
他虽然是皇太孙,也无权力命令他回长安,神策军的最高统帅是第五守亮,要命令他也是神策军护军中尉或者陛下。
李淳冷冷一笑,“陛下诏书,免去你四方招讨使之职务,由某接替,你自己看吧,递给他。”小太监土吐承璀捧着诏书,递到了他眼前。
“诏,四方招讨使时昂统兵无能……李煜暂代招讨副使……”时昂捧着诏书,手越来越抖,到最后竟然拿不住诏书,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这不可能!前者战事失利,皆因李煜畏战,临阵脱逃。”
贾秀英此时霍然站起,义愤填膺地说道,“时昂!你为了抢功,故意让李待诏的团结兵送死,好让权将军的骑兵收拾残局,本监军亲眼所见。”
权文度也跟着说道,“监军所言不假,若非李待诏冒险牵制敌军,恐怕我部大军会全军覆没。”
孟元阳干咳了两声,曹州之战,他败于吴秀,若非靠着李煜的计策在蔡河立下军功,太孙殿下恐怕不会轻易饶恕他,“若非李待诏鬼神莫测用兵之道,汴州城早就陷于敌手,时将军焉能安然在城里养病?”
苏荣光也跟着站起来吹捧,“孟将军所言极是,李待诏以万余大军重创吴贼三万,此乃盖世之功,堪比汉之张良,蜀之诸葛武侯。”
这些人的实力吹捧,让李煜感觉自己身上仿佛散发着神光一样,忍不住朝陈婉儿又抛了一个媚眼。
“轻浮!”陈婉儿端起酒杯,假装在饮酒。
“吴……吴贼已经退兵?”
刘禹锡折扇一挥,“不是退兵,是大败!汴州一战,敌死伤近两万,恐怕短时间内难再犯汴州。”
“两……两万!”
“好了,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事,时将军还是回去养病吧。”
来时精神不错,去时像丧家犬一样离去……时昂感觉前途一片黯淡。
……
酒酣之后,太孙李淳和李煜重新登上了汴州城楼,一轮圆月东方挂,汴州城内百家欢。
“某竟不知待诏竟然也精通用兵之道,此也是‘杂学’之功吗?”
“确是‘杂学’之功!”
“永泰公主曾与某言,‘杂学诸多门类中,若精通其一门,便可成为这‘永恒星河’般被人万世称颂的大人物,如今看来确实所言不假,某愿拜待诏为师!修习‘杂学之道’。”
李煜干咳了两声,表面装作很斯文的样子,心里都乐开了花,花了四个月的时间,终于把这个第三天子收成了自己的学生。
“那个……拜师可以,束修呢?”
“这个简单!”
李淳一招手,小太监捧着一个木盒,木盒里放着两锭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