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西川之主一怒之下,将她贬去了远离成都、荒凉苦寒的松州边营,此时的薛涛大约只有20岁。
据五代人何光远所撰《鉴诫录》记载:“涛性亦狂逸,下顾嫌疑为韦皋接待宾客时,将所遗金帛,往往上纳或有所张扬,韦皋既知且怒,于是不许从官,被罚去松州边地。”
这段话透露出两点信息,薛涛与韦皋的关系非同一般,由此她才能打理帅府的一些外务虽然没有正式受委派,但实际上担任着幕府的职务。
在打理外务的过程中,薛涛或因钱财,或恃才傲物触怒了韦皋,导致被贬松州。
松州附近不但生活苦寒,且地处于唐蕃边境,时时刻刻面临兵火洗劫。
被韦皋下重手打击的薛涛,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浮萍一样的地位,在去松州的路上,她便呈给韦皋一首诗:
萤在荒芜月在凡,萤飞岂到月轮边。
重光万里应相照,目断云霄信不传。
按辔岭头寒复寒,微风细雨彻心肝。
但得放儿归舍么,山水屏风永不看。
但这首求放过的诗,并没有让韦皋回心转意。
到达松州亲历烽火硝烟后,薛涛为改变命运又呈上了《罚赴边有怀上韦令公二首》和悲凉的《十离诗》。
所幸,韦皋尚念几分香火旧情,没赶尽杀绝,还是将她召回了成都。
不久之后,薛涛便脱离了乐籍。
她没有向其他人一样,找靠山嫁做妾妇,而是选择了“退隐于西郊烷花溪,种琵琶花满门”,相对独立的半隐居生活。
属于韦皋时代的薛涛消失了,换了个人设的薛涛,属于武元衡、元稹、李德裕在蜀十一连帅。
韦皋与薛涛的人生轨迹就像两条直线,在交汇后迅速分离,渐行渐远。
所有人都有很多层面,镇蜀21年的韦皋在赫赫武功之余,也有与玉箫的“两世情缘”、与薛涛的离合聚散。
不论这些记载于笔记小说中的情节是否属实,带给我们的都是一个而有血有肉的多层面韦皋,而不是一个杀伐决断、合纵连横的韦皋。
在唐与吐蕃绵延150多年的战争天平中,有两个堪称砝码的国家——吐谷浑、南诏国。
这两个国家左右着河西陇右、剑南西川的战争格局,它们倒向哪方,战争天平便会相应倾斜。而南诏国的砝码性质,相比吐谷浑表现的更加明显。
因为,青海甘南广袤的草原地形,更有利于吐蕃骑兵纵横。而川西群山耸立的地貌,对唐蕃两军都是种折磨,能否获得土着势力的支持,成了关键性变量。
所以,唐蕃与川西诸羌间的关系,处于又拉又打、有合有离的状态。相比于散装的诸羌,体量更大的南诏,自然成了左右格局的主力。
在此背景下,南诏从唐到吐蕃,再到唐的轮回,既左右两国军事态势,也成就了两头蛮的“美誉”。
一、被吐蕃催生的南诏
隋末大乱之时,隋炀帝所建南宁州废止,云南地区各部纷纷据山自立,互不统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