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推开房门的是一个轻衫飘飘的女子打扮之人,躲在暗处的周吉,李云泽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和他们预计的结果差的太多,不过既然不是他们安排的帮手,那应该就是黄有财的心腹之人吧,是来替他办什么差事的?!虽然没看清楚面容,李云泽心里首先猜测的女子就是雪娘,为她孤身一人,身后没有跟着大块而松了口气,就算是要对峙,他们也绝对是占优势的,示意周吉先观察一下再做打算。
雪娘熟悉这间房间就好像熟悉她自己的卧室一样,不用点灯,她摸黑也能找到大块口中的那条怪鱼,这还是大块喝多了才不小心说漏了嘴,应该说雪娘有意灌醉他套的话更贴切。这个只有黄有财一人知道的操作,大块也是不经意偷看到的,他可不敢四处张扬,更加不敢让黄有财知道,美人美酒的大爷日子,才会让他飘飘然的管不住嘴,也因为他对雪娘一直都没有戒心。
好像是在捏爆黄有财的眼珠子一般,雪娘使劲的朝那条鱼的眼睛捏去,这么变态怪异的招数,也就黄有财那么多大小肠子才想的出来,越看这鱼的眼睛,越像黄有财,都是一双死鱼眼,一样的让她讨厌,却又像刻在她心头一样的忘不了。
眼看着因她的这一举动而缓缓打开的暗门,李云泽欣喜的记下了她刚才的动作和放下那件物件的位置,虽然离的比较远,大概摸索一下也能找到门道的吧。女子进去后,暗门立即合了上去,他们不能紧跟着女子的身后进去,更不清楚暗门后面是什么情况,更不确定外面是不是有人接应她,要是太过迫切的闯入,那女子受惊之下拿里面的人做人质,而那人质若正好是他们要寻找的林以乔,那他们占优势的处境瞬间就会反过来。
李云泽一边朝着那女子站着的位置找去,拿起那条平平无奇的鱼细细端详,一边让周吉贴着墙留心听一下里面的情况,看情形再伺机而动,虽然他很想立刻就冲进去一看究竟,看看关着的人是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若他一早就看到雪娘怀里揣着的两样物件,怕是不能这么淡定的冷静处之了吧,匕首和毒药,哪一样都不是善意的表现。
林以乔精疲力尽的靠着墙,眼神满是疲惫,呼吸都带着点困难,也不知道是她自己误打误撞的开了门,还是外面的人听到她发出的响动,找到了方法前来搭救,反正她是再也折腾不动了,望着拉长的身影缓缓走进来,满心满眼的希望是刚才轻唤她名字的人,李云泽的呼唤她一声声都听在心里,却给不了任何回应,在听到他熟悉的声音那一刻,林以乔感觉到眼眶的微润,难以相信真的是他找了过来,原来他并没有流连忘返的沉溺温柔乡。都说没有期望就不会失望,可也正因为没有期望才会更欣喜若狂吧。
只是她看到的人却是雪娘,也只有雪娘一人,林以乔激动的心情一点点的冷却,一时不知道刚才听到的声音是不是她脑袋撞墙太多次而出现的幻听,还是因为她真的太累了,累的再也压制不住心里的真实念想,从而跳出来作乱而已。看着一步步朝她走来的雪娘,脸上带着一丝阴沉,一丝让人琢磨不透的笑意,也好,这个她一直以为会出现却迟迟不来的人,终于还是来了。
林以乔正起身子,来的不是她可以放松警惕的人,来的不是可以即刻带她离开的人,来的是她计划之中的人,可也绝非是怀着解救她为目的之人,她要清醒的把握每一分钟,因为每一秒都是她有可能自救的关键,否则招雪娘前来的行为,就是她在自寻死路,而雪娘阴冷沉默的眼神,正好验证了这一点。
雪娘一言不发的盯着林以乔许久,却什么都没做,反而是小步的走到茶桌前面,背对着她好像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片刻又放了回去,而转身的时候,雪娘的眼神里无疑是多了许多愤怒,愤怒找不到茶壶可以让她不动声色的下毒,愤怒她的第一步计划就遇到阻碍,暗道黄有财是有多紧张这个女子啊,整个房间连一件瓷器都没有,是怕她寻了短见不成?真是可笑,就凭她现在寸步难行的模样,还能自行了断?!又叹她的确是挺能捣乱的,四处都是东倒西歪的摆设,整个房间一片狼藉。不省心才会让他很上心吗?!雪娘咬牙切齿的愤怒感又添好几分。
既然不能让林以乔神不知鬼不觉的喝下,那就注定她要痛苦的死去,狰狞的死去。这样的方式,也能让她身心得到更大复仇的快感吧。
“我想你应该猜到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了吧,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下手会尽量温柔一些的,你若是不服气,记得死后去找黄有财寻仇。”雪娘亮出怀里的匕首,声音没有半分情感,只有在提及黄有财名字的时候透出来一丝哀怨。这丝哀怨也是她生恨的原因吧。
“啧啧啧,老黄还真是狠心!瞧瞧这我见犹怜的模样,雪娘我都要于心不忍了。你说你,长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蛋,什么男人勾不到,偏偏这般想不开,要做他的新娘,那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香消玉殒了!”雪娘轻抚着林以乔因为摩擦而发肿发红的手腕,又挑起她的下巴左看右看的,看似夸赞的话,却更像是宣告她的悲催结局。
“哟,这是一个巴掌给一个枣吗,你们平时就是在这卿卿我我的?!这皮肤摸着还真是光滑无比啊,只可惜他再也别想摸到了。”雪娘没有要让林以乔开口的意思,随意散落在地上的化淤伤良药更是刺激了她的双目,说话间,有些病态的全往林以乔的身上倒去,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心里别提多舒坦了。
雪娘走了几圈后,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林以乔的面前,近乎疯狂的狂笑着,笑的整个身子都颤抖着,反正毒药也没处下,她干脆拿出来,仔仔细细的把药粉擦抹在了匕首上。一想起每一刀划下去都会让她皮开肉绽,毒入血中,她就觉得此法甚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