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上女子这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脸,那些责备、教导的话,是如何也说不出来的。
示意众人退下,师云峥一脸无奈,倒是一副迎上宾的模样,郑重请宦红绫入府。
宦红绫一边走一边看,这文宰府与轩辕王府的差距简直一目了然。
寒酸,太寒酸了!
“老师您就住这样的地方?”她问的格外随意,仿佛只是顺便关心。
“这是历任文宰所居,并非老臣祖宅。”师云峥说。
宦红绫似懂非懂‘哦~’了一声:“原来是国家分配的啊,懂了。”
她说懂了,师云峥对于她这种说法也是懂的。
可……有人会这么形容吗?
“王妃,天色已晚,老臣这府邸便是有什么好参观的也看不清,不如改日再来?”师云峥还在努力劝退。
此时,他的随从、管家都在两人行走间渐渐离得远了。
宦红绫估摸着,这样的距离,他们该是也听不见什么了,终于满意地停下了脚步。
“老师您说的对。”她笑着说。
师云峥刚要松一口气,却又听见她继续:“可是您今天没说完的事儿让我一直挂在心上,本来吧,没捡到您的东西我还能憋住下次再问,但现在在这儿了,不如您继续给我讲讲?讲完我就回去”
说着,她歪头朝师云峥乖乖地笑了笑。
仿佛真是个纯真的孩子。
“王妃说的,是哪件事?”师云峥好像不明白她的意思一般问道。
“灵玉啊。”宦红绫说。
“啊?”师云峥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变得哀戚,变得,有些不自在了,“王妃为何对这件事如此感兴趣?”
“为什么啊?”
宦红绫眉头一拱,好像这个答案自己也不知道一般。
只是很快,双眼轱辘一转,顿时露出一张诡异莫测的笑脸,猛地贴近师云峥。
说:“因为你说我们像啊!”
她完全没有理会师云峥被吓到那刻的反应,反而利落的转身,背着手,继续说道:“我这般天生丽质,绝色倾城,是绝对不会承认任何人与自己相像的。”
似乎是为了加重她对这件事的认真,她又补了一句:“死人也不行!”
这脾气,还真是任性到无法无天啊。
师云峥无奈摇了摇头,只得问:“那王妃还想知道什么?”
得到想要的话,宦红绫终于满意的笑了。
“这个就很简单了。”
说着,她转过身来,一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在黑暗中,借着那点儿月色,闪着斑驳的光点,问:“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嗯?”
师云峥大吃一惊,似有些意外:“你,为何问这个?”
宦红绫冷笑,刚才还笑盈盈讨喜的那张脸在这一刻悉数变成了让人看不透的淡漠,声音更是幽幽,一双眼紧紧盯着师云峥,似乎说不肯错过他任何一瞬的变化。
她说:“不过是听老师您说起她时,神情悲痛,语气感伤,据我所知,文宰大人可是前朝老臣,能在两朝更迭之下如鱼得水,若是真有重要的亲人,为何护不住呢?”
“还是说,这位灵玉小姐的死,别有蹊跷?”最后一句,暗示的意味不能在明显了。
这番话很绝,听在有愧的人耳中,怕是诛心了。
果然,师云峥脚下一个踉跄,脸上更多悔色:“是啊,是我没用,才会……连个孩子都保不住。”
宦红绫看着他伤心之下身形不稳,却半点搀扶的意思也没有。
随后,就见师云峥颤抖着扶着廊柱子,看着宦红绫,似透过她这张脸,看别人——
“如果她还活着,也该是王妃这般年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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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科普:惊鸟铃,多在古刹等建筑物的塔尖、房檐处吊挂,风吹动惊鸟铃造成声响,用来惊吓鸟类,防止鸟在停留处排泄粪便等污染建筑物;禁步,古代的一种饰品,将各种不同形状玉佩,以彩线穿组合成一串系在腰间,汉服圈的同袍们会比较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