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锋王,却在不过七年的时间里,靠捡着他不屑的战功及祖荫,不知不自觉竟成了陛下眼前数一数二的宠臣。
在那之后,朝堂之上参他的折子也多了起来,本就碎裂不堪的父子情在一次次的试探与失望中,彻底崩坏!
可以说,他与锋王的对立,完全是由对方一手打造出来的。
而他与郡主,在年初水灾之前,其实并无过密的交情。
因此,在他想象中的锋王,该是那种独断而不失魄力、野心勃勃的枭雄一类,甚至之前自己鲜有几次在朝堂上的针锋相对,亦没有让他发现太大端倪——
当然,这大概也与他并不想多生事端,奉守中庸之道,对于锋王的挑衅大多数视如无物有关。
如果那个时候,他真的去正面反驳锋王,对方是否还能如那般言之凿凿,侃侃而谈?
简而言之,因前些天与锋王难得的那次独处,让他不禁开始怀疑一件事——
锋王并不可惧,可惧者,乃他背后实际操盘之人!
看来是得找个机会好好与锋王再会上一会了。
至于当务之急,自然是赶紧将血天根带回去救治灵儿姑娘了。
·
烟雾缭绕的丹房里,陛下正搂着新晋的萝妃娘娘醉生梦死——
没错,当今陛下换女人的速度实在太快,又懒得记,于是这萝妃娘娘的封好,前前后后也换了几十个主儿了。
男人不堪入耳的哼唧声与女人的逢迎语态,真是叫外面看守的人都闻之耳热。
“开门。”
很快,徐公公领着元安出现在丹房门外。
“徐公公,陛下吩咐,不得打扰。”看守的小太监此时还有些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只是看着素日笑眯眯的徐公公,总觉得与平日里有些不同。
具体如何不同,恕他眼拙,一时没看出来。
“哐!”
不等徐公公回话,他身后元安直接站了出来,一脚上前便将房门给踹了开。
“大胆!”
小太监当时就傻眼了,立马上前一步拦住房门,带着属于太监独有的尖利的嗓子当即就斥了出声。
元安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混不吝,天上地下,他唯一服管的,就只有他家主子一人。
此时小太监挡道,直接被他一手扣住,然后扔了出去!
“放、放肆!”
小太监还想要拦,却见徐公公走到他身前,一把拂尘怼在了他胸前:“小英子,接下来的事,你就什么也没看见,知道吗?”
小英子全然不知道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眼睁睁四周的护卫笔直地守在该立的岗位,却没有一个人说是上前护驾。
隐约,心里有个骇人的想法蹦了出来。
…
元安揩了揩有些发痒的鼻头,简直要被屋里的药臭味儿给寻死了,却还得在这烟熏火燎的地儿找人。
几乎是一转弯,他便看到了卧塌上软绵绵的两个人。
哎哟喂,我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看这些!
元安龇着牙,心底大呼辣眼睛。
手上一动,那挂在拱门之上的一块纱帘便被他扯了下来,随即一扔,勉强算是遮住了两人的不堪入目。
“嗯?谁?”
陛下整个脑袋还有些糊涂,双眼甚至还看不清来人到底是谁。
只知道有人对他不敬,还是大不敬!
心底怒气顿生:“好大的胆子,来人,来人啊!”
此时,门外的人皆是一副战战兢兢,谁还敢应?
元安可不管,看当今天子的眼神更是没有半点儿敬畏,只一心顾着自家主子的吩咐。
那一双眼,直接落在了那还冒着轻烟的丹炉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