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元玄的变态追踪,借着黑夜掩护,誉雪楼身形悄无痕迹,很快逃离了尚未得到吩咐的侍卫包围圈。
轻车熟路地,他来到了一处楼台。
楼台下有水。
此时他依然一身黑衣,手里看着的,是还沾着别人汗臭的侍卫服。
眼底微微闪过一丝嫌弃,抬眸看了看四周,找到一块大石头,将衣服包裹起来,又用袖子打了结——
“咚”地一声,衣服随着石头沉入水中。
侍卫的衣服虽能混淆视听,但哪里有他这身黑衣来得实用?
更何况,穿着这身皮才真的是寸步难行。
总之,只要不再遇到他就好。
就算遇到——
想到这里,誉雪楼目光一紧。
为了解他的毒,自己可是煞费苦心,愣是用一只小小蛊虫的代价让他吐了好几罐子的血。
就算他身体再好,这么短的时日,就能恢复全盛吗?
当然不可能。
那么,既然彼此都是功力有损,鹿死谁手,就尚未可知了!
皇宫很大,但是变化更大,只主体框架未变,细枝末节已与他的印象全然不同。
因此,入宫伊始他主要是围着皇宫内院四处奔行,为的就是熟悉那些陌生的去处,以及,猜测那老东西可能会把他此行目的放在何处。
现在,他对皇宫已有了虽不细致,却无大缺漏的了解。
接下来……
借着湖波月影反射的伟光,他捡了根枯枝在一处泥地上划了起来。
“出来!”
才画了一半,元玄的声音忽地自不远处传来。
“我知道你在这里。”元玄说。
誉雪楼原地不动,也不敢找个舒服的姿势坐下。
毕竟,他的轻功已然难逢对手,愣是被他穷追不舍,这些年,他武功精进之速,并非此时的他所能一决高下了。
“我也知道,你想找什么。”元玄继续说。
“你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好不好?”他企图动之以情。
此时,誉雪楼就在楼台脚下与湖面相交的夹缝中,他的上面,便是元玄。
“属于你的东西,我都可以还给你,只求你,只求你……”说道这里,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了。
誉雪楼冷笑,眼神中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恨意。
“放过他……”
听着元玄这般语气,誉雪楼真心觉得好笑。
何必呢?
他这般委曲求全,仿似他才是万恶不赦一般!
忽然,誉雪楼不想躲了。
手中树枝一扬。
湖面之上,月色碎了一瞬,水波漾开。
然后,越漾越大……
元玄立刻警觉,抬眸。
晕红的月光之下,一条人影自湖影光波中踏水而出,泛着暗红的波光隐隐透着一股魔氛的意味,衬着那水上的公子,仿若邪神。
脚落地,带着水痕停在了元玄三尺方外。
誉雪楼已将黑色的面布取了,只束着一个高马尾,凌厉的五官与幼时差别很大。
只是那眉眼,实在很像一个人。
“轩辕王竟然让我放过别人?”誉雪楼笑,“难道现在,不该是你在抓我吗?”
元玄自他出来便一直紧皱着眉头:“玉哥儿。”
“够了,我不想再听到这个名字!”誉雪楼暴躁地打断了他企图的感情牌。
“好,我不叫。”元玄妥协,“可是你也应该知道,如果我真想抓你,现在在这里的,就不止我一个人。”
誉雪楼垂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