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绝对不对劲。

蛮荒古神，应该会出来看自己一眼才对。

就在他这样想的时候，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的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位枯瘦的老者，身高还不如龙辰，身形佝偻，穿着一件破布麻衣，眼神暗淡无光，头顶光秃，只有几根白发，皱纹颇深，甚至颤颤巍巍，完全就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其身上，没有丝毫力量的气息，枯竭到了极致，想必龙辰轻轻一推，都能让他灰飞烟灭似的。这样的老者出现在这里，自然是让他大开眼界。

毕竟，蛮荒古神是蛮族，每一位蛮族都高大威猛，本体四五米很常见，他所猜想中的蛮荒古神是顶天立地之辈，绝对没想到，会是眼前这个看起来随时都会被风吹散的老者。

当然，心中再惊讶，他仍然恭敬道：“晚辈龙辰，见过古神前辈！”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一位，可是万界最顶尖的强者之一！西方星域第一人！万界的至尊存在！名气还要在北方天神陆压之上的蛮荒古神！

当然，这老者身上，没有半分蛮荒的气息。

对这样可怕的强者，龙辰自然抱着敬意。

他也是纪元之前存在到现在的神灵，只是被神魔巨兽改变，失去了那一段时间的记忆罢了。

龙辰很想看看这蛮荒古神是什么态度。

他双眼浑浊，如一个风烛残年之人，正在打量着龙辰，忽然，他无奈摇摇头，道：“我能想起的东西很有限。只能猜到……或者你就是曾经的第一世界，那个被吞天族灭亡的世界的传人吧。那种强大的生物，叫做神龙。”

轰！

这一段话，对龙辰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万界中，神灵们都让吞天族改变，失去了纪元之前的记忆，尤其是关于龙祭大陆这一块。更是完全失去。哪怕是记载都消失了。那些事情太古巨魔反倒知道。龙辰当真没想到，眼前这一位蛮荒古神，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知道龙祭大陆，知道神龙！

还不能震撼的龙辰说话，他便看着之前那古树消失的方向，道：“我忘记太多事情了。也就是来到这个生界，看到了那树木上的神龙，又融合了这里的生界核心，才想起似乎纪元之前，曾经有一种叫做神龙的生物，生存在一个比盘古大陆还要可怕无数的世界，叫做龙祭大陆上。只是如今神龙，已经让吞天族灭绝。而我等，乃是吞天族吞噬万界的工具。”

这里是生界，是太极生灵龙曾经的地盘，也是隐秘之地。所以蛮荒古神说出这些，龙辰反倒不担心，他兴奋了起来。或许这个强横的蛮荒古神，差不多能赶上真正的无上神龙的蛮荒古神，能成为自己的帮手！

因为，他差不多是清醒的！

这是最近以来，让龙辰最为激动的事情。

“前辈，没错，我是来自龙祭大陆。”

龙辰到这时候，仍然有些难以置信。

“我早料到了，你的事情，其实我已经打听过了，也听别人描述过你变身后的形态。所以你要来生界，我同样早有预料。只是当你进来之后，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你身为龙祭大陆最后的传承者，竟然和你的仇敌吞天族混在一起，着实让我惊讶。”

他说的是莫小狼。

龙辰连忙道：“前辈，任何族群，都有不同的存在。哪怕是吞天族，存在毁灭万界之辈，也会存在善良之辈，我那一位兄弟几乎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相互扶持才有今日境地，都不容易。他并非是我敌人，而是我最好的助手。”

蛮荒古神乃是见识过世面的人，所以他并没有怎么在乎这件事情，而是说道：“你心怀仇恨，却能有如此宽厚之心，分清楚是非，这也不容易。但是，吞天族变化无穷，骨子里乃吞噬天地万界之辈，这是其本能。生物都有本能，如进食、繁殖。有时候，感情是无法战胜本能的。”

蛮荒古神说得比较隐晦，龙辰明白他是在提醒自己，莫小狼本是吞天族，他的本能就是吞噬，很难保证在他拥有可怕的力量之后，不会走上和现在的神魔巨兽等等一样的道路。

当然，他只是提醒。

龙辰不想多说这个问题，因为他对莫小狼有着巨大的信心。他坚信所有的生灵区别于死物，最大的特点就是情感。正因为情感，他有了兄弟们，有了爱的人，有父母，有孩子。有无数众生，这些都是情感，是爱。它超越本能。

他和蛮荒古神对视。

蛮荒古神，其实回忆得并不多。

但龙辰很渴望他能帮助自己，所以他郑重说道：“既然前辈知道如今万界的现状，也知道未来这万界一定会被吞天族吞食干净，晚辈希望前辈能和晚辈一道，为挽留、拯救万界，守护苍生万物而战斗。即使说得小点，为了自己，也该去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