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在楚秋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要举办婚礼的时候,祁先生就已经悄咪咪的买了座海岛,暗中筹备起来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计划的,楚秋不清楚。
他只知道祁先生在发布会第二天,就拉着他的手,坐上了私人飞机从b市出发,历经近六个小时的航程,从春寒料峭的b市,落在了一座南国海岛上。
阳光艳烈,白色的细腻沙滩维护得很好,并没有枯叶与其他脏污的痕迹。
从上空看海岛挺大,除了边缘的小机场之外,还有一片依傍着山的坡度、面对着海洋而建起的白色的欧风建筑群。
远远的看去,连绵成一片,就像是洁白圣洁的城堡群落一样。
楚秋换好了衣服,茫然的跟着祁天瑞下了飞机,刚出了舱门就看到了三个穿着大花衬衫沙滩裤的人在下边等着,其中一个手里揣着一叠文件。
包括两个飞行员在内的一行七个人分头上了两辆越野车,轰鸣着顺着这个停机坪外边修建的道路疾驰而去。
“祁哥……?”楚秋坐在车里,疑惑的扯了扯祁天瑞的衣袖。
祁先生接过文件,揉了揉楚秋的脑袋,“这座岛,我的。”
“……哦。”楚秋点了点头。
然后呢?
祁先生一指山坡上那一堆海景别墅:“那边的建筑群,我的。”
楚秋又点了点头:“……嗯。”
车拐过了一个大弯,穿过了茂盛丛生的热带林木,隐隐的窥见了另一侧的白色沙滩。
海岸线平缓漫长,浪涛温柔的抚摸着白色的细沙。
在白色的沙滩之后,生命力旺盛的野草从稀疏渐渐变成了一片翠绿的地毯,那一片翠绿的地毯智商,迎着阳光与浪涛,高悬着一座城堡。
是的,高悬。
楚秋微微睁大了眼,看着宛如浮在空中的华丽古堡。
它的底部不知用的是什么透明的材质,托住了上方的城堡主体,城堡距离地面大约有四到五米的透明区域。
城堡主体的底部看不太清楚,因为四周垂落而下各色藤蔓与盛放的花朵遮挡住了城堡底部与透明材质相接处的并不多美妙的小秘密。
通往城堡大门的阶梯也是透明的,台阶从上到下由窄变宽,阶梯两侧的扶手上缠绕着藤蔓,形状规整漂亮,看起来应当是花了许多心思培育的。
古堡与那一片白色的欧风建筑遥相呼应,古堡之下作为缓冲的是一片修剪得十分漂亮的花园,如今那些花无一不在盛放着,姹紫嫣红,生机勃勃。
通往那边的道路上落着些许的花朵与叶片,大约是被海风扬起的脆弱花瓣,漫天飘飞着,打着可爱的旋,落在了道路上。
“我们的结婚地点,本来想做成天空之城的样子,但是因为太难实现,就选了比较简单一些的方式。”祁先生伸手在楚秋眼前晃了晃,“喜欢吗?”
楚秋没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他沉默着下了车,在花园里走了两圈,然后停在作为古堡入口的阶梯处,仰着头瞅着那恢弘的主体与尖尖的阁楼。
站在底下仰头看,这座古堡周围花团锦簇,四周垂落而下的藤蔓随风而动,衬托着整个古堡与其旁边的小花园就像是悬在空中一样。
“那边的房子是建来给来宾住宿休息的,一直有人打理。”祁先生指了指山坡上正对着古堡,视野极好的建筑群,从背后伸手抱住了楚秋,轻轻蹭了蹭。
“不喜欢?”他问道。
大有楚秋一点头就推翻重整的意思。
“喜欢。”楚秋转过身,问他,“准备多久了?”
“你刚答应我我就在准备了。”祁先生算了算,“两年了吧。”
“我都没想到。”楚秋轻声说道。
相比起这座用尽了心思的海岛,完全没意识到举办婚礼的这件事的楚秋感到有些愧疚。
“你没想到真是太好啦。”祁先生反倒是笑了出来。
“求婚是你先的,你行动力那么强,要是婚礼也抢在我前面,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楚秋瞅着他,沉默了一阵,然后问道:“花了多少钱?”
祁先生眼神一飘,“也没多少。”
楚秋想到自己的银.行.卡余额,抿了抿唇。
祁先生摸了摸鼻子:“我就当投资了,以后这里可以开放当旅游用海岛嘛,慢慢回本。”
反正扯来扯去,就是不告诉楚秋到底花了多少钱。
祁天瑞死憋着不说,楚秋干脆也就不问了。
祁先生拉着楚秋在自己的海岛上溜达了一整天,住了一晚,第二天迎着朝阳和大海,被祁家爸妈一个电话灰溜溜的撵回了b市。
家长们认为他们的当务之急是跟两边一起算算八字翻翻黄历定个黄道吉日,然后开始广发邀请函。
……
农历正月初七,立春。
万邪避易,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楚秋穿着一身白西装坐在桌前,左胸前别着一朵怒放的玫瑰红宝石,眼前的桌上还放着一束艳丽的玫瑰。
花束上还沾着露水,带着些许海的气息——这是刚从城堡之下的玫瑰园里摘上来的,还满是艳丽鲜活的颜色。
祁先生坐在楚秋身边,他一身黑色,造型跟楚秋有些相似却又并不相同。
此刻跟他们呆在同一个屋子里的,是忙碌得团团转的几个国内顶尖造型师。
楚秋转头看了一眼祁天瑞。
跟十分从容的任凭造型师折腾的楚秋不同,造型已经做好的祁天瑞看起来紧张极了,他挺直着背脊,嘴唇紧抿着,握着楚秋的手满脸严肃。
楚秋感觉手被抓得有点疼,但出于不想让祁先生在别人面前丢脸的想法,楚秋还是没有说话,安静的配合着造型师的动作。
祁天瑞忍不住捏了捏楚秋柔软的手掌。
楚秋一怔,微微弯起眉眼来,轻轻搔了搔祁天瑞的手心。
祁天瑞便又捏了捏,垂下眼看着被自己握在掌心的楚秋的双手,发现他的手被他捏红了之后,微微一怔,手上力道立马就放轻了,还心疼的呼呼揉揉。
“你怎么不吭声啊。”祁天瑞埋怨着,揉捏着楚秋双手的力道却更轻了。
楚秋微微摇了摇头,“不疼。”
“怎么不疼!都红了!”祁天瑞微微提高了声音,看着楚秋带着笑意的双眼,憋了半晌,又轻轻叹了口气,“秋,你都不紧张的吗?”
“嗯?”楚秋微微一怔,“为什么紧张?”
“结婚了啊,我们要结婚了!今天!”祁先生坐立不安,“有好多媒体啊!还请了好多好多人!”
楚秋听造型师的话闭上眼,感觉到有小刷子在他眼皮上轻柔的触碰,“祁哥应该习惯了啊。”
“这怎么能一样!”祁天瑞还是浑身都绷得紧紧地,“平时我能怼他们,今天我不能啊!”
楚秋:“……”
那媒体朋友们应该很开心吧。
可实际上,祁先生已经为了今天的婚礼怼了好多媒体了。
比如有人问可不可以派直升机过来航拍的,被祁天瑞以太吵为由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最后人家只能委委屈屈的带无人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