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满追魂人(21)
四方城之谜(21)黑猫
关白,湖南长沙人,满族,其先祖为女真瓜尔佳氏部族,随多铎入关,数年间,南征北战,累积军功,最后混了个协统,驻防长沙,成了大清的一等人,荣耀无比;到了清光绪年间,出了一个败家子,挥霍无度,虽然武不能上马,但还有铁杆庄稼,靠月俸也能衣食无忧;到了民国,已经家徒四壁;新中国成立,他的家人已经彻底沦为一个普通老百姓。
这就是关白的身世,在文化馆,我们也没有过多攀谈,只是礼貌性寒暄了一下。这个人心机太重,又有点像个大姑娘似的,我不想和他过多接触,办完上交手续,我和老六就离开了文化馆。
老六已经完全康复,我来到这里也快半个月了,我也是真的想家了。我刚一提出要回家,老六和王叔、王婶就再三挽留,于是,我又住了两天。
期间,文化馆送来了二百元钱奖金,我将钱都给了王叔。老六得病,也有我一半的责任,王叔家里本就不宽裕,这次住院没少破费。王叔执意要求我和老六一人一半,没办法,我只好象征性的留下了三十元钱,除去回家的路费,还能剩八元钱。
来送奖金的正是关白,趁人不注意时,他向我解释了那天的事。自己探访四方城遗址,无意间发现了那个洞口,出于职业好奇,就进去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就在要返回时,发现石室有人进来,又燃起浓烟,以为是盗墓贼进来了,发现了自己,想杀自己灭口,于是就装死,他并不是有意吓我的。
对于关白说的,我是不信的,种种迹象表明,他是从古井进入的石室,但他却瞪眼说瞎话,还气不喘,脸不红的,也真是令人佩服。
后来,开学后,我在学校档案室查了他的简历。我发现,这小子太不简单了,毕业后,本应该回到他的老家湖南实习,可他偏偏选择这么个不起眼小县城。我判断,他去y县实习,可能都是他刻意计划的,这里边定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六将我送到火车站,买完票,我就上了火车。
绿皮车一路穿山越岭,满眼的皑皑白雪,很是无聊,晃得眼睛直痛。经过了一天一夜,我到了县,又坐了两个小时的县际客车,到了乡里,步行了五个小时,回到了家。
我刚走到自家院门,就感觉心里很不舒服,我预感到今天会发生不好的事,又说不上来家里哪儿不对。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以往的人声,也不见我家的老黄狗出来,怎么回事?我有些担心。
我家的老黄狗已经十六岁了,牙都掉的差不多了,还是我四岁那年,从二伯家抱回来的。它刚到我家时,因想念狗妈妈,整夜整夜的嚎叫。父亲嫌它吵,想把它弄到屋外去住,我执意不肯,晚上搂在被窝里,还真有效,从那以后,夜里它就不叫了。
它陪我度过了童年、少年和青年的岁月,就和我的亲人一样。俗话说:狗不过八,鸡不过六,老黄狗真的成了狗精,只要你的脚迈出屋门,他就知道你想干什么,只要你心情不好,它就会逗你开心……。
我快步走了过去,屋门上着锁,显然,家里没有人。不安的感觉又涌上在心头,我放下背包,走到西院墙,翻身而过,这边就是程二爷家。
从小到大,我去程二爷家从不走院门,总是翻墙而过,总能招来程二爷的一顿骂,“小崽子,墙头都让你磨平了,小心压坏小鸡,讨不到媳妇。”随后,程二爷就被程奶奶一顿骂,“乌鸦嘴,咒伢崽哪,不灵光,不灵光。”
“二爷,在家吗?”我隔着窗户喊道。
“是伢崽吗?”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我知道,这是程奶奶的声音。小时候,程奶奶最疼爱我了,她是南方人,在我的想象中,程奶奶年轻时,一定是个美女。据说是宣统皇帝退位那年,程二爷在山外领回来的,可能是程奶奶身体不好,他们一直也没有孩子。
“奶奶,我家怎么没有人?”我问道。
“伢崽,快去你舅舅家吧,你姥姥快不行了,就剩最后一口气了,我这腿脚不利索,要不我也去看看你姥姥了。”程奶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