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王明刚进办公室就被桌上急促的电话铃声给吓了一跳,这两天发生的事儿在他脑子里始终浮现个不停,作为一名新入职不久的警员就碰上这种奇怪的案件,他心里确实有几分忐忑,更重要的是这样一个离奇的案件他竟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昨天他失眠了,案件的每一个细节在他脑子里重复了无数遍,可仍是不知道答案。此刻,电话铃声响得急切,不知为何,他心中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
“喂,市警察局刑侦大队!”
“是…是王警官吗?我是…彭…彭宁!你们能来我这里一趟吗?求你们了!”电话里是彭宁的声音,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之情。
王明心里一沉,连忙应道:“是彭小姐啊?你先别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慢慢跟我说。”
“你…你们还是快些过来吧,电话里说不清楚…求你了…”话刚说完,对方便挂断了电话。王明愣了一会儿,此时该向陆翔汇报吗?昨天他的态度可是不看好此事儿,若是汇报了难说自己都不一定会得到出警的许可。犹豫再三,王明回到了询问室找到了彭宁昨天登记的地址独自出发了。
彭宁住的地方类似一个大杂院,中间有一个很大的天井,环境不算太好,不过对于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学生,能有一个落脚点已是不错。王明左右望了望,现在是上班时间,过道上倒也没有什么人,他于是顺着楼梯上了三楼。彭宁住的房间位于走廊的尽头,王明走到房门前才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抬头轻轻敲了敲门,门很快便被打开了,这速度倒是出乎王明的意料,就好像彭宁一直是在门后等着王明一样。
王明上下打量了一眼彭宁,此刻的彭宁头发凌乱、蓬头垢面,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裙,神情却异常惊恐,王明不由的一怔,开口问道:“彭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彭宁没有答话,反倒是伸手一把抓住了王明的胳膊就把他往屋里拽,王明还不来及反应便随她进了屋,屋子里并不大,一个独立的卫生间,一间卧室与客厅相连,再往外就是一个小阳台,屋内收拾得井井有条,一眼就能看清所有的东西,王明环视了一圈,一时间倒也未发现什么不妥,于是开口问道:“彭小姐,到底是怎么了?你倒是快说啊。”
彭宁还是没有答话,缓缓走到了床正对着的墙面前,王明顺眼望去才发现此时的墙壁上正挂着一块白布,彭宁小心翼翼地抬手揭去了那块白布,王明吓得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口中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白布下遮盖着的居然是一双佛眼…王明壮着胆子挪步过去,他看得清楚,这双佛眼与莫宁卧室的几乎一模一样,浅灰色、若隐若现。王明有些磕巴地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彭宁瘫坐到了床上,低声喃喃道:“昨天夜里,我梦见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努力想看清但始终看不清楚,突然一双手用力地掐住了我的脖颈,把我整个人从床上举了起来,我抬手想抓开他,可任凭我如何用力,都碰不到它,当我再醒来的时候,就看见…墙上这双眼睛,我就给你们打电话了…”彭宁边说边缓缓抬起头望向了天花板…“啊”彭宁突然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惨叫,眼睛直勾勾地望向了天花板。
她这一举动着实吓了王明一跳,待缓过神来,他也顺着她的目光望了上去,只见天花板上留下了不少抓痕,看样子应该是新的痕迹…王明拖着有些发颤的腿搬来了一把椅子,站上去仔细看了看。那些抓痕里甚至还有一丝血迹…对于眼前的事儿王明实在不知该如何下定论,他掏出了纸笔,低声问道:“彭小姐,你有…梦游症吗?”
彭宁拼命摇着头:“没有!大学几年,如果我有梦游症,室友早就告诉我了,这绝不可能!”她又望了一眼屋顶的抓痕,再次低声道:“况且,我站起来也够不到屋顶啊,这怎么可能是我自己抓的?一定是…”话说到这里,彭宁脸色早已是煞白,不敢再接着往下说…
王明拍了几张照片,那双佛眼、抓痕!王明实在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神的惩罚吗?王明此刻只想尽快返回警局,他想向陆翔汇报此事儿,好引起他的重视。他收起了东西,低声交代道:“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这里的东西尽量别动,我这就回警局汇报。”彭宁木讷地点了点头。
王明转身出了屋子,可刚下到了一楼,便听到楼上有动静,他闻声抬头望去,可突然…一个白影落了下来,他来不及反应…“啪”一个重物摔到了他身前,距离他仅仅一、两步的距离,王明脸上一热,似乎有液体溅到了他的脸上。他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当即双腿一软,瘫了下去,那白影居然是——彭宁!此时的她早已没有气息,从她的身下缓缓溢出了一大滩鲜血,刚才溅到他脸上的正是这些,而此刻彭宁正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盯向了王明…
半个小时后,刑警队的人都到了,陆翔看着墙壁上的佛眼,后背止不住的有些发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真的是神对她们的惩罚?
陆翔让人抓紧时间对屋顶抓痕上所留下的血迹进行dna比对,可结果却令他大感意外,那些血迹是彭宁自己的!陆翔惊诧了,结合彭宁对王明的口供,难道昨天夜里掐住她脖颈的真的是…神?
陆翔对大杂院进行了逐门逐户的排查,事发当时整个大杂院只有三名老人在家,可都没有目击到彭宁到底是怎么坠的楼,这事邪乎了!这种大杂院也没有监控之类的东西,临了,陆翔只能无奈宣布道:“死者彭宁只能暂时归为自杀坠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