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了!
非常懂!
他是怕她在烈家受委屈,所以故意带着这么多人去烈家,意在告诫烈家,这个‘烈若寒’是他萧楚白的人,你烈家要收拾,也得掂量着点。
而且他这么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别说是烈家,只怕不消一日,整个皇都都会传遍这件事情,他这是在昭告天下她的身份。
苏翎有些感动的看着他,但好在止住了眼泪:“你是不是都记起来了。”
楚白摇摇头:“没有全部,但是我只要记得,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那就足够了,你放心,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一定会保护你,绝不会食言。”
苏翎点点头:“我相信你。”
苏翎忽然想起锦娘和阿姐,便问:“对了,司徒敬和锦娘呢?现在在哪里?我答应了司徒敬和锦娘,会想办法让他们俩自由,这件事情需要殿下想想办法,他们其实也是一对可怜人。还有我阿姐,能让我阿姐来陪我吗?”
“我已经通知了高杰,他后面会把你阿姐送过来,至于锦娘和司徒敬,他们的事情有些难办,父皇正在气头上,一时没有顾得上司徒敬,但他是太子的死士,背叛了太子,父皇是不会放过他的,但是你放心,我会想办法,他们想要真正脱离这个吃人的皇都,也必须要换一个身份,我会想办法,你放心。”
苏翎自然是相信楚白的能力的,只是,原书里,他回国之后,除了高杰,还有皇帝,还有南宫家族在背后替他谋划,但是现在,他如此大张旗鼓的招摇过市,告诉天下人他要娶她做太子妃,南宫府自然也会知道的。
南宫家会站在楚白这边,也正是因为女儿嫁给了楚白,身为楚白的岳父,南宫家族自然是不遗余力,现在他这般行事,只怕南宫家会心存芥蒂,不会那么尽心尽力的帮他,他在皇都的日子会步步艰难。
而且这次刺杀一事,秦皇后竟然把她身边最忠心耿耿的黄美人推出来做了替罪羔羊,太子殿下也只是被幽禁在太子府中,完全没有伤筋动骨,想要扳倒他们,恐怕并非易事,若是没有南宫府的帮助。
苏翎想着眉头便皱了起来,她空为造世主,此刻却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能帮他,反倒还成了她的拖累。
楚白见她皱眉,伸出手指,将她皱着的眉头慢慢抚平:“好端端的,怎么突然皱起眉头?”
“这次没能让秦皇后和太子殿下伤筋动骨,而且已经算是提前宣战,太子和秦皇后一定会还击,如今你在皇都之中没有依仗,没有助力,只怕日子会很难过,我在想,我不能帮你……”
楚白笑了笑:“你帮我的已经很多了,这一路上,若不是你,我也抓不住那些刺客,也不会平平安安地回到皇都,我本来也没有想过这件事情能直接扳倒秦皇后和太子,若当真这么容易,他们秦家也不可能在齐国屹立不倒这么多年,此事不急,需从长计议,我小心谋划就是。”
“可是,我听说南宫家族有心把嫡出小姐许配给你,若是你娶了南宫家族的嫡出小姐,以南宫家族在齐国的势力,还可以助你和秦家抗衡,可是现在,只怕南宫家不会那么一心一意的帮你了。”
楚白点了点她的额头:“方才不是还在大殿之上信誓旦旦的说不管怎么样都陪着本宫吗?现在怎么退却了,你觉得本宫没有南宫家族的助力,就不能报仇了吗?你忘了,你现在是烈家的小姐,我娶了你,烈家便是我的岳家。”
烈家虽然在齐国也是算是百年大族,但是比起四大家族南宫家族,薛家,秦家和袁家,烈家还差点火候,烈家当家之人烈伯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御史,比起一品相府,那可是天差地别。
“烈家和南宫家根本就没法比,不过……”苏翎忽然想到烈伯辛其实是御使大夫袁绍文的学生,御史大夫有监察百官,辅佐丞相之责,但齐国有左右两个丞相,所以袁绍文一直是保持中立的,而且这个袁绍文年纪越发的大了,用不了多久就要告老还乡,接替他这个位置的,自然会是他信任的人,而烈伯辛,便是其中之一。
若是烈伯辛能继任御史大夫之职,倒也确实能帮他些,而且烈英当初可是为了烈若寒和太子殿下闹得十分不愉快,才被贬到湘阳城做了边城守将,烈家便是想依附太子,太子也不会全心信任烈伯辛,借着这门亲事,拉拢烈家那自然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不过什么?”楚白见她欲言又止,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问。
“不过烈家和太子有间隙,当初烈家给烈若寒寻的那门糟心亲事其实就是太子一个宠妾的亲戚,本无心讨好太子,但是烈英对这个妹妹有异样的情愫,直接抢了亲,那个宠妾好一通哭诉,在太子殿下面前说了好多烈英不敬太子的话,便把太子给得罪了,如今太子是瞧不上烈家的,但烈伯辛是袁绍文的得意门生,而且袁大人年纪大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要退了,这个位置若是不出意外,应该会是烈伯辛,拉拢烈家,倒也不算是完全没有用处。”
楚白没想到她还在担心这个,虽然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但为了让她宽心,还是道:“当然,你且安心在烈家住着,等我去娶你。”
他声音低沉如古琴,苏翎脸上一热,霎时羞了脸。
楚白只觉得她羞怯的样子分外的动人,不由得双手捧了她的脸,如今已经是三月,春雨连绵,刮起风来还是有些冷,但他的手永远是暖呼呼的,但是此刻,却没有她的脸暖。
苏翎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影子,只有她一个人,这样的感觉,真好,她忍不住便笑了,楚白望着,更觉得动人,忍不住便缓缓低下头,苏翎知道他要干什么,赶紧闭上眼,心跳如擂鼓。
马车却十分不应景的在此时停下了,苏翎猛地一睁眼,把近在咫尺的一张脸推开了:“应该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