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脑子又疼了一下,高杰见状赶紧道:“殿下,您没事吧,想必是上次烈英以下犯上,您突然昏迷伤了头,一时失忆也是有的,等回了皇都,让太医好好看看便是,殿下不必急于一时。”
楚白发现自己只要一想到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就会头疼,现在想到苏婉翎的事情也会头疼,但是想别的事情,却没有任何关系,当真是因为失忆了,还是因为旁的?楚白解释不通,只能尽快回皇都,一切等看过了太医方有定论。
“也好!加快速度,尽快回皇都。”
“是!”高杰策马向前,冲着队伍前头高喊:“加快速度,尽快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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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皇都,太子府。
金碧辉煌的太子府歌舞升平,太子殿下萧睿醉卧美人榻,两三个侍女随侍左右,美人似无骨,趴在太子殿下身侧,娇声道:“殿下,您再饮一杯吧。”
太子美人在怀,左拥右抱,双眼迷醉,就着美人的手饮下杯中浊酒,脸上渐生红晕,手便越发的大胆起来,引得美人咯咯直笑,坐在下面的一脸正经的二十岁男子有些看不下去了,脸上阴云密布,似隐忍了很久,终是在太子越发不成体统的动作下出了声:“太子殿下,二皇子如今马上就要回皇都,皇上不仅派出了龙甲卫亲迎,龙甲卫可是天子卫队,这是何等殊荣,皇上此举,分明是有心抬举二皇子,太子殿下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太子眯着眼,一脸扫兴的看他:“我说明堂,你过了年才满二十五岁吧,怎么跟你爹一样,整天老气横秋,是这些没人不漂亮吗?”
薛明堂出身四大家族之一的薛家,父亲薛意官拜右相,兼任太子太傅,是太子殿下的老师,他是薛太傅的长子,从小就跟在太子殿下,陪着太子一同读书,个性肖似其父,十分沉稳,不好女色好学问,对太子殿下这般不思上进的模样十分痛心疾首,和父亲一样,最大的心愿就是辅佐太子殿下成为一代明君,可是自从三皇子摔断了腿之后,太子便越发的不思进取,大概觉得江山唾手可得,将来继位的迟早是他,便整日只思饮酒作乐,太子府更是日日歌舞升平,丝竹之声不断。
皇上已经好几次在朝堂之下露出对太子殿下的不满来,虽然有父亲和秦太尉为太子说话,但皇上对太子的失望与日俱增,父亲十分着急,太子殿下却根本没有当回事。
如今二皇子殿下已经找到,皇上派出了龙甲卫亲迎,还单独召见了左相南宫渊,似乎在商讨给二皇子殿下一个什么亲王的名分,种种迹象都表明,皇上对这位二殿下的看重程度不一般。
“太子殿下。”薛明堂有些恨铁不成钢,脸上隐隐有了几分怒气,太子殿下却不以为意,半醉半醒地笑道:“我说明堂,你就放心吧,老二回不来的,我已经派了季阔前去沿途刺杀,他带去的可都是我身边最精锐的死士,最擅长夜袭刺杀,高宇就是再厉害,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路途远着呢,他能防得了多久。”
季阔?
薛明堂听过这个名字,据说是个一等一的高手,因为好几次救太子殿下于危难,太子殿下十分宠幸此人,还破例给了他太子金令,赐他府邸和良田,死士本是没有身份之人,太子甚至还为他特赐了身份,劝都劝不住,虽然这个季阔的武功在皇都鲜有对手,便是高宇也不一定能拿下他,但是此人身上毕竟有太子金令,大家都知道他是太子的人,若是他被龙甲卫抓住,然后押送回京在皇上面前参太子一本,太子想辩解都不能。
“太子殿下糊涂啊,怎么能派季阔前去刺杀二皇子,季阔身份特殊,若是失手被擒,供出太子来,太子如何自辩?就算他不供出太子,他是太子的人,京城人人皆知,左相一直针对太子殿下,肯定会在此人身上大作文章。”薛明堂连叹了好几声,他本是书生,薛家又是最讲究礼仪的家族,竟是气得直接拂了来给她沾酒的婢女的手,婢女手上的酒洒了他一身,吓得惊慌失措跪在那里瑟瑟发抖:“薛公子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薛明堂根本无暇顾及她,再问太子:“此事皇后娘娘可知道?”
太子闻言愣了下,自然是没有的。母后和父皇一样,根本就瞧不上他,总是骂他不争气,不成器,他特意瞒着母后,就是想将此事偷偷办成了,再给母后一个惊喜,他也并非是一无是处的。
父皇既然不喜欢他,他就把他喜欢的儿子都杀了,这都是母后教他的手段。
他那些皇弟便是这样不识时务,特别是三皇弟,这些年一直跟他作对,什么都比他好,文韬武虐,群臣赞颂,父皇没事总爱夸奖他,自从他在秋猎之上摔断了腿,从此便一蹶不振了,听说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饭都不肯吃,如今已经形神消瘦,再也没有心思和能力跟他抢太子之位了。
母后说,三皇弟也罢,还是其他皇弟也罢,都比不上老二,因为老二是梦贵妃所出,那是父皇此生最爱的女人,她的绮梦宫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净,父皇却为她不惜遭受骂名也要重建绮梦宫,年年祭奠。我觉得就是因为太恨那个女人,所以连他的儿子也会如此忌惮,一个连母族都没有的皇子,有什么值得惧怕的。
父皇派出龙甲卫,不过是因为膝下子嗣所存不多,好不容易听说外面还有一个活着的,自然看重些,母后,舅舅,还有老师,未免也太大惊小怪,既然这么怕他,路上把他杀了便是,以绝后患。
“放心,以季阔的功夫,没人能抓住他,明堂,你不要学老师,整天板着脸,不如学学本太子,多享受享受人间之乐,你看看这些个姑娘,个个生得如花似玉,跟水做的似的,特别是晚上……”太子说着挑起一个喂酒侍女的下巴,那侍女娇羞的避开太子殿下的视线,却没有躲开他的手指:“殿下,您真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