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让他们知难而退才行。
苏翎放下筷子,笑道:“是啊,多亏了表哥拒绝我,那时候就是太小了,以为读书是个什么好玩的事,如今长大了才知道,小时候太蠢,读那么多书能干什么,又不能当饭吃,还不如多学点拳脚,万一有人敢打我的主意,我保证一拳揍得他爹妈都不认识。”
苏翎‘咚’一拳打在桌子上,放满了菜的餐桌都跟着抖了一抖,上面的碗碟跳了跳,张氏碗里正好盛了碗汤,她这一拳下去,汤碗直接洒了一桌子,要不是张氏躲得快,只怕会被洒一身。
徐氏见状皱了眉,厉声呵斥:“翎儿,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还有没有电规矩了?”
苏翎赶紧道:“对不起,对不起啊舅母,我不是故意的,这不是去麓山书院武科院练了一段时间的武嘛,习惯了,可是我已经收敛了力道了,没想到您家的桌子这么不禁拍。”
张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有些生气,但是当着徐氏又不好发作,只能尴尬笑道:“无事无事,都是一家人,计较那么多干什么,来人,还不快把桌子收拾一下。”
“是。”
下人们立刻上前把凌乱的桌面收拾了一下,原本热闹的餐桌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大家安安静静吃饭的声音,侯夫人张氏看着苏翎的眼神,也从热切变成了冷淡,看见儿子又给她夹了只鸡腿,好看的眉头终于皱了起来。
吃罢饭,张氏依旧陪着徐氏说话,毕竟她是主人,总归是要陪着客人,徐子平却也守着不肯走,张氏便皱了眉,沉声道:“子平,你回书房念书去吧,这里母亲陪着就是了。”
徐子平有些依依不舍,他在宫宴之上看了如天人下凡一般的表妹,便以为表妹也如天神一般难以接近,今日一见,却发现表妹真是又漂亮又可爱,可别的姑娘都不同,性情率真可爱,连吃鸡腿都那么可爱。
徐子平一想起她那模样,就忍不住嘴角带了一丝笑:“母亲,您陪着姑姑,表妹一定会无聊的,不如我陪她去外面转转吧。”
转什么转,有什么可转的。
从前她名声不好,近来却传言她秋日里落了水性情大变,不再像从前那般荒唐,又在太皇太后的宫宴之上大出风头,想着毕竟是亲戚,两家也算门当户对,恰好子平自宫宴上回来之后就念念不忘,所以她便想着亲上加亲,可是方才,方才那丫头一拳把桌子上的碗碟都拍了起来,这力气这做派,哪像个大家闺秀,这不是娶媳妇儿,这是娶个夜叉回来啊。
子平从小身子骨就弱的,若是往后两个人发生点矛盾,子平肯定是打不过这个丫头的,所以千千万万是不能娶回来的。
“外面刚下了雪,冷得很,有什么景致可转的,马上就要春闱了,你快些回房读书吧。”张氏不能说心里话,只能换了个理由。
徐子平一向是听话的,想到外面的确刚下了雪,还有些阴冷,便也不强求带着表妹一起出去转了,心道母亲说得有理,春闱将至,他必须要考上功名,才能风风光光的娶表妹,于是他拱拱手道:“母亲,姑姑,表妹,子平就先告退了。”
“去吧。”张氏摆摆手,巴不得他快些走。
徐氏瞧着张氏这突然冷淡的模样,怎么会不明白张氏的意思,只怕是翎儿方才在饭桌上那么一闹,她不想再与尚书府结亲了,也罢,不结就不结,我翎儿还不愿意嫁呢。
两个从一进门就十分热络的小姑子和嫂子,突然间就冷淡了下来,气氛顿时尴尬,谁也不肯先找话题,就这么干坐着,直到外院有人来传信,说侯爷回来了,两个人脸上又才挂上了一丝笑容。
“听说妹妹和翎儿来了,我却忙得走不开,连午饭都没赶上。”东阳侯一进门,爽朗的声音便响起,看见苏翎,便走了过来,摸摸她的头:“翎儿似乎又长高了。”
苏翎乖乖喊了声:“舅舅。”
“乖。”
东阳侯府的爵位毕竟是靠祖上的战功挣下来的,只不过到了徐长胜这一代,便没有继续走武将的路子,而是选择参加科考,但是徐家的武人基因却还在,东阳侯生得人高马大,任谁看都以为是个将军,可他偏偏只是个文臣,而且只是个三品工部侍郎,因为她这位舅舅比起舞刀弄剑,更喜欢做木匠,是个立志要做鲁班第二的人物。
“兄长,怎么大年下还这么忙?工部没有放假吗?”徐氏有些好奇的问,按理说以兄长的爵位,便是在工部挂了个三品的侍郎职位,工部的人也不敢这么支使他才对。
“这不是三皇子,不,是秦王和长阳郡主马上就要成亲,秦王府正在加紧翻新,工部的那些人到底没见过什么大场面,非要让我过去掌掌眼,我便只好去了。”东阳侯解下大氅,张氏立刻接过手,一摸有些湿润,便交给丫鬟拿去烘干。
“陛下也是,为什么把婚期定得这么着急,害得侯爷都过不上一个好年。”张氏有些不满,东阳侯立刻打断她:“慎言,陛下的决定,由不得你置喙,又不是只有我们工部,礼部不也忙得不可开交,秦王如今封了王,这成亲的仪式也是繁琐得很,过不好年的又不止我一个,幸得没有外人在,以后可不能胡说了。”
张氏自知失言,便不敢再说话。
苏翎和徐氏又陪着东阳侯说了些话,吃过晚饭才启程回府,苏翎得了个大大的红包心里十分开心,毕竟在现实世界,她已经是个要给人发红包的年纪了,算算刚才舅舅给的,还有昨天晚上老太太和徐氏给的红包,她的小私库又有不少银子啦,想想都开心。
初十一过,该走的亲戚基本上都走得差不多了,泾阳城的主街也差不多都开始开门营业,苏翎穿着自己做的衣服和披风,坐在马车上,按原计划给杨蓉和谢大小姐送斗篷,车行到一半,突然‘砰’一声响,苏翎惯性往前一栽,头磕在车壁,立刻起了个大包,她没好气的揉了揉额头的大包,撩了帘子问:“发生什么事了?”
“回小姐,我们的马车好像撞到什么东西了。”车夫心有余悸的勒紧缰绳,想到方才从街道两旁的巷子里,突然窜出来一个不知道是人还是狗的东西撞到他们马车上的,吓得他赶紧勒住了缰绳。
“那你还不下去看看。”苏翎一边揉着额头,一边道。
车夫闻言立马下车,顿时吓得跌倒在地:“小姐,是个姑娘,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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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先发一章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