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掩饰住心底的暗喜,露出一脸失望地表情:“可是我听说小侄女儿和那位杨大小姐的关系已经闹僵了,人家为什么会帮你。”
老太太略感惊讶,苏翎笑了笑道:“二婶,您的消息可真是灵通呢,不仅知道我准备开个羊毛制品铺子,现在连我和杨蓉闹了点不愉快都知道了,想不到二婶您每天待在自家院子里,还能这般手眼通天呢,竟然什么都知道。”
杨氏脸又僵了僵,目光在苏婉致脸上流连了一圈,苏婉致微微蹙眉,状若未查。
老太太满是精光的眼中露出几分疑惑,看了眼杨氏,杨氏被看得心虚,立刻解释道:“都是院子里的丫鬟和翎儿院子里的丫鬟闲话家常时听说的。”
“哦,二婶倒是跟我说说,到底是哪个丫鬟嘴这么碎?”苏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杨氏被看得有些心里发毛,佯装生气:“翎儿,你这是什么态度,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值得你在这里质问婶婶,你还有没有点规矩了,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尊敬长辈?”
老太太又看向了苏翎,苏翎微笑着对老太太道:“祖母,并非我不懂得尊重长辈,而是必须要查清究竟是谁在背后非议主子,如今还好,尚且在府里,只是说给了二婶听,二婶毕竟是一家人,若是往后她们管不住嘴,去外面也胡说八道,非议主子,倒叫外人以为我们尚书府没有规矩,这样的下人,怎能继续留在府里。”
老太太点点头:“的确如此,敢在背后嚼舌根的下人,确实留不得,杨氏,你说说,究竟是什么人胆敢在背后胡言乱语,非议主子?”
杨氏被老太太这么一问,知道今日不可能随意糊弄过去,便道:“媳妇也不知道是翎儿院子里的哪个丫头,不过我的丫头是去小厨房之后回来说起的,想必是翎儿院子里负责餐食的丫头吧。”
“哦,那就奇怪了,这段时间我房里的大丫鬟和二等丫鬟都在院子里忙得门都没空出,去小厨房领餐食的都是院里的下等丫头,那些丫头平日里都没有进屋子里来,就算是她们聪明异常,看见我在院子里倒腾些羊毛猜测个一二,但开铺子这件事情,我却从未与她们提及,连房里的二等丫鬟们都是不知道的。更何况……”苏翎顿了顿,看了眼苏婉致和杨氏的脸色,笑了笑,继续道。
“更何况还有我和杨蓉关系闹僵了这件事,我更是不会与人提及,那日跟着我的只有春熙,难不成是你这丫头在外面乱嚼舌根,好大的胆子。”苏翎转头看着春熙,疾言厉色。
春熙立刻跪在地上,否认:“小姐,奴婢没有给外人透露过关于小姐的半个字,奴婢可对天起誓,若跟外人提起过任何关于小姐的事情,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古人信奉鬼神,是最忌讳发誓,更何况这丫头小小年纪,发誓竟然这般狠,老太太也信了几分:“可还有旁人知晓?”
苏翎目光缓缓落在了一旁乖巧不说话的苏婉致身上:“那就只有五妹妹了,那天她是跟我一起去的长公主府,我和杨蓉有些矛盾,她也是亲眼看见的,或许是她无意间透露给二婶的也未可知呢。”
苏婉致一听,委屈极了,双眼一红,十分可怜:“祖母,您相信我,致儿是妹妹,怎会在背后非议姐姐之事,一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老太太见她哭得可怜,想到她一向听话,一向爱生事的胡姨娘也不在身边,应该不会做出这等事情,便拍了拍她的头,一边安抚一边对苏翎道:“翎儿啊,说到底,还是些鸡毛蒜皮的小时,别影响了一家人的和气,往后你院子里的人好好管教便是,若是查出是谁乱嚼舌根,背后议论主子,直接发卖了就是。”
苏翎知道老太太有意护着,也不强求,便也乖巧道:“是,翎儿一切听祖母的。”
话刚说完,屋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老太太目光往外看了一眼,身边的王妈妈立刻道:“老太太,奴才去看看。”
老太太点头,王妈妈立刻出去了,不一会儿就回来了:“回老太太,是三小姐院子里的人,好像叫春六,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要现在回禀三小姐。”
苏翎道:“是春六啊,我让他出去帮我收羊毛来着,这么快收好了,等我回去再来通禀也不迟啊,怎么还这么不知规矩,闯到祖母院子里来了,叫祖母受惊了可如何是好。”
杨氏一听春六,就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又说不上来,闻言只是道:“你既然知道会让祖母受惊,怎么还不知道好好管教管教自己院子里的人。”
苏翎不理她,只是对老太太道:“我听外面的动静挺大,也许是出了什么事情,必须要现在让我知道,不如我让他进来说说吧,若是遇上了什么难事,还可以让祖母替我拿拿主意。”
老太太点点头:“那就让他进来吧。”
王妈妈:“是。”
春六很快进来了,他穿着一件下人的青衣布衫,看着十分单薄瘦小,但是从风雪之中进来,竟然半点也不觉得冷,让人疑心他看似单薄的布衫底下穿了什么衣服竟然这般保暖,他一进门就立刻跪在地上磕头请安:“奴才春六,见过各位主子。”
老太太没说话,给了苏翎一个眼神,你自己屋子里的人自己问。
苏翎便道:“春六,不是让你去收羊毛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春六伏在地上,道:“回小姐,是小的无能,羊毛没收到。”
“没收到?是没有收多少?”苏翎问。
春六摇头:“是全部没有收到。”
苏翎蹙着眉,面色有几分不好:“你在说什么?我一切都准备好了,就差羊毛了,你竟然跟我说羊毛没收到,不是提前跟各家订好了吗?就算有几家突然反悔也属正常,怎么会突然之间全都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