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辰贵妃,苏婉卿也觉得奇怪,她一向谨慎,太后和辰贵妃抓不到她的错处,也只能恨得牙痒痒,辰贵妃虽然头脑简单,但太后老谋深算,时刻提醒,她也不会在明面上为难她,这几日却处处拿小事与她过不去,还让她跪着抄写佛经,手段未免太低劣。
“我一向谨慎,从未让她抓到什么把柄,她吃了几次亏,大概是得了太后娘娘的告诫,许久不轻易出手,这几日确实有些反常。”淑妃皱着眉,察觉出一丝非同寻常的异样,但如同雾里看花,说不清道不明,便道:“三日后就是太皇太后七十寿诞,虽说太皇太后体贴皇上,不愿大操大办寿宴,但皇上仁孝,排场从简,但礼仪不可荒废,届时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女眷都要进宫贺寿,我本还担心妹妹,听母亲这么一说,我倒放心了不少,反倒是父亲……”
徐氏见大女儿欲言又止,忙问:“你父亲如何了?”
“翎儿就算犯错,到底年岁尚轻,过错不至于殃及全家,但父亲经手的那些事,却是半点也不能让皇上察觉,如今皇城司的暗史几乎都被派出去了,皇上这一次是打算彻底惩治贪腐之风,我料想太后娘娘真若动手,必定会在此事上下文章。”这些年父亲和他的那些门生们做的事,她自然是清楚地,如若不然,这么多年,她也没有那么多银子可以上下打点。
“你父亲早有警觉,此事你不必过多忧虑。两年前你刚生下八皇子,皇上就十分喜爱这个皇子,有意要立为太子,是娘娘谨慎,怕惹恼了太后,将她们逼急了,当时娘娘又刚生了孩子,应对不及。如今八皇子已经两岁,也会说话了,若皇上有心,娘娘应不必推辞了。”徐氏是怕夜长梦多,早日立下太子,她们才好安心。
“树大招风,为时尚早,还是等撑过这段时间再说。”淑妃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总觉得太后和辰贵妃知道了什么,可是两年前的事,只有她宫里贴身的人和皇上身边的人才知晓,应当不会传出去才是。
可是辰贵妃发难得太突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只是此事尚且还没有证据,只能小心提防。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母亲往后休要再提。对了,三日后太皇太后寿诞,各世家子弟都要给太皇太后呈献寿礼,翎儿整日里待在书院,现在又受了伤,恐怕没时间准备给太皇太后的礼物,我替她备了一份,您带回去,务必让她在太皇太后的寿宴上好好表现。”淑妃招了招手,唤来贴身宫女清平:“去,把本宫准备的东西拿来。”
清平立刻应了声去取。
淑妃缓缓道:“本来是准备让人送来的,母亲既然进宫了便带回去。”
“如今娘娘在宫中虽说恩宠日渐,但也成为不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不说旁人,太后和辰贵妃首当其冲,娘娘处境也艰难,若得了好东西,不如亲自奉上献给太皇太后,若得了太皇太后青眼,想必太后投鼠忌器,看在太皇太后的面子也不敢过多为难娘娘。翎儿有为娘替她操心,一份礼物罢了,尚书府还是拿的出来的。”
淑妃摇头:“母亲错了。太皇太后幽居长寿宫多年,早已不管后宫之事,我就算讨好了她老人家,她老人家也不会出手帮我,当然,她也不会出手帮太后。”
毕竟当年太皇太后可是十分不喜欢这个儿媳妇,若不是自己的儿子以死相逼,太后是永远也登不上这个位置的,因为有这个心结在,太皇太后索性退隐了,不理朝政也不管后宫之事,更不想见到太后。
“那娘娘为何让你妹妹去讨好太皇太后?”徐氏自然也知道太皇太后幽居长寿宫,日日礼佛,虽然不理朝政,不管后宫,但威望仍在,皇上更是十分敬重她老人家,不然也不会为了节俭自己的寿宴都从简,却要大办太皇太后的寿宴。
只是既然太皇太后不会出手,这讨好岂不是显得无甚意义?
“本宫听闻翎儿在书院与谢二公子交好,谢家是太皇太后的娘家,若她能得了太皇太后的眼,有遭一日嫁进谢家不是难事。”淑妃微微笑了笑,如六月里的田田荷叶堆里一枝独秀的莲花,美得叫人惊心。
谢家历经三朝,荣宠不衰,又手握重权,太皇太后虽然不管事,但她当年在军中的威望仍在,如今掌管天下兵马的一品大元帅叶征曾也在太皇太后麾下任职,当今皇后亦是出身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