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蹙眉,看向门边的楚白,这个小野种什么时候竟然攀附上文昌了?文昌的名声她是知道的?难道是看上了楚白?还是说太后想借楚白大做文章?
徐氏一时间看不透,但她隐隐有种感觉,楚白不能跟着文昌走。
苏翎若是醒着,一定要给徐氏点赞了。
徐氏总算是精明了一回,知道楚白不能跟文昌走,因为后来协助太后扳倒尚书府的人,就是楚白,出谋划策是他,搜集证据是他,上门抄家还是他。
“楚白是他母亲临终前托付给老太太照顾,又是太后娘娘懿旨赐婚给翎儿的未婚夫,自然应该回尚书府。”徐氏没有苏翎这样的上帝视角,她只是觉得楚白他心中有恨,若是被太后和文昌长公主加以利用,会成为一匹咬人的狼,与其把带着恨意的狼崽交到敌人手里,不如自己将狼崽亲手扼杀。
文昌长公主恍然大悟道:“说起这个婚约,母后十分后悔,苏三小姐不喜欢这门婚事,想要退婚另择良配闹得是满城皆知,母后一向宽容,既然苏家三小姐这般不愿意,这门婚事便作罢了,改日母后再下一道懿旨解除婚约便是,想来徐夫人和淑妃娘娘应该感谢本宫才是。”
徐氏微微一怔,竟然这般好?
她们费尽心机,就是想解除这门婚约,文昌长公主竟然张口就说太后会亲自下旨解除这门婚事,目的就是为了带走楚白。楚白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太后娘娘惦记的地方?当初太后一直压着这道懿旨,婉卿三番两次在皇帝面前提及解除这门婚约都被太后回绝,如今她们竟然主动提及,这其中必有蹊跷。
她们越是想带走楚白,越说明其间有诈。
徐氏继续周旋:“就算没有这门婚约,楚白也是臣妇小姑子临终托付的,作为兄嫂,我们自然应该好好照料。”
“是吗?谁人不知苏家大小姐苏静娴不能生子,楚白以外室之子的身份进侯府,难为苏大小姐肯接纳他,但楚家人却证实他跟楚家没有半点血缘关系,既然跟楚家没有关系,跟你们苏家就更无关系,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是本宫的贴身侍卫,岂有跟你回苏府的道理。”
徐氏没想到文昌长公主竟是这般势在必得,但她还是不愿放弃:“据臣妇所知,比试尚未结束。”
文昌打断她,色厉内荏:“比试尚未结束,但规矩是本宫定的,徐夫人,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与你们苏家毫无关系之人与本宫为难吗?”
徐氏见文昌长公主面色不悦,心知她今日是非带走楚白不可了,她转头看向楚白:“你当真愿跟着长公主?”
文昌好整以暇的看着楚白,眼中玩味十足。
楚白看了眼床上的苏婉翎,终是掩饰住眼底的情绪:“公主抬爱,楚白莫敢不从。”
徐氏气得不想说话,心知今日恐怕是带不走楚白了,只能狠狠骂他两句:“果然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以为自己攀上了高枝,也要看看自己的身份,站不站得稳,他日若是粉身碎骨,别怪没人提醒你。”
“徐夫人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文昌冷声道。
徐氏拂袖而去,礼节也不顾了,让仆妇将苏翎背上马车,浩浩荡荡的回苏府去了,楚白望着那道趴在仆妇背上的娇小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你若是后悔,现在可以追上去。”文昌长公主摸着食指上的戒指,缓缓出声。
楚白立即收回目光,沉声道:“不必了。”
*
御史刘府后门。
冬日夜色沉重,浓雾蔼蔼,薄淡的月色下,一辆马车缓缓停下,穿着黑色兜帽外袍的人从马车上下来,敲响了后门。
笃笃,笃笃笃笃,笃笃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