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伯塔跪在地上,他感觉到天在向下压,地面始终是颤动的。他看了看倒塌的烧灼的家,父亲在里面,父亲死去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来的,他的父亲死去了,死在了家里,他或许不应该离开,或许应该和父亲一同死去……但他是怎么了?他是胆小鬼吗?
他在痛苦的哭泣,他跪在地上,他距离地面很近,好似他很快的就能融入进去一般……地是焦土色的,一下子就能将他吸进去,他或许可以死去,但他又为何而活?他不想跑了,就想着哪怕火炮袭来也好,就这样把自己炸死也许是个好事。
就在阿尔伯塔刚刚把头抬起来,他在怒吼着的时候,一枚炮弹落在了距离他不远的位置前,巨大的冲击波将他掀起来,他在被气浪打飞的时刻,他看到了周围的景色都是片段般折断的。当他又重新倒在地上的时候,他的耳朵因为巨大的轰鸣和冲击而短暂失聪,他看着远方的景色,倒在地上,火焰烧灼,他感觉到浑身剧痛,甚至无法站起身来。
他动了动胳膊,发现胳膊无法动弹,在他被气浪掀飞的一刹那之间,他又想到了他想活着……仅仅是想活着,他不想死去,就这样简单而已……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站起来的,他仅仅是发现他用手支撑着自己,半跪在地上……此时他的胳膊是丝毫没有知觉的。等他站稳的时刻,他听不见周围世界的声音,他仅仅看到了火焰,火光以及死亡……
他一步步向前走着,他跑不起来了,炮击的震荡使得他处于半昏厥的状态,他只是机械性的向前迈动步伐。他像是一个即将要死去的死人一般,向前迈着脚步,四散奔逃的人群奔跑出来,从前面的一个路口,他们推推搡搡,为了逃命,他们慌不择路,其中有一个人看到了踉踉跄跄的阿尔伯塔,也许在这个人周围都是些逃脱者,因此而阻挡了他的去路,在他面前只有阿尔伯塔一个人,他一把推倒了碍事不动的阿尔伯塔。阿尔伯塔被推到在地,他看着人群脚步不停,从他的视角当中,仅仅看到了许多人的腿,和急促不停的脚步……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在阿尔伯塔视线的世界当中,远方的火焰和烧灼,逐渐的变成了另外一种灯火,就好像是他在海边捕鱼,灯塔光芒在指引着他,他困倦了,于是倒在海浪中的小船上,准备睡上一觉。
他闭上了眼睛,昏了过去……
……
他在昏迷当中,似乎感觉有人踩了一下他,还有人责骂:“这个该死的人,死也不找个地方死,绊倒人,真碍事!”
他知道自己摔倒了,逃命的人群会踩踏在他身上,如果他不醒来,他会这样被踩死的……但他没有力气醒来了,他感觉到倦累。他现在好想去打鱼,他甚至感觉到自己在追捕那只大鱼,他依旧是在海上,刚刚被退婚,父亲刚刚告诉他,他是养子……他在海上,追那大鱼……
大鱼……他似乎猛地想到了那条根本不屈服的大鱼,他想到了大鱼,真的一瞬间大鱼好似就在他的眼前!他在海洋里面,大鱼游在他的身边。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恢复了神智,同时恢复了一丝体力。
他仔细的听了听,发现炮声停止了,他使劲全身的力气跑向前方,前方是小丘,他来到小丘上面,看着海面上,这时,他发现海面上有至少六艘铁甲战舰,在释放登陆小艇,这些小型登陆艇在快速的驶向海岸上,阿尔伯塔站在海港镇内的一个高处的小丘上,看到了登陆的小艇,和上面的士兵。他惊慌失措的向后跑去,因而他还因为太过慌张,从而摔了一个踉跄……
阿尔伯塔迅速的跑向了港口城镇的后面,就在他跑动的时刻,他看到了一队士兵,身着卡其色的军服,头戴卡其色的军帽,他们拿着后装线膛栓动式来福枪,足足有大概五十多人。
阿尔伯塔他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他也许想跟他们一起冲锋,也许……他想敌人会冲上来,打死他……因此他躲在了一个残破建筑的后面,躲在了这队士兵躲藏的后面,看着这五十多名士兵和敌人的战斗……
阿尔伯塔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驻足停留,或许是他也知道自己绝望了,因此不想再跑动了……或许是他就像躲在这里,寻求一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然自己误认为他自己和这场战斗无关……
少尉军官率领着他们,躲在一个建筑的后面……少尉正在发表短暂的命令:“每个人!站好!敌人要登陆了!一会冲锋的时刻,等我发令,冲锋的时候,十人一组,分批次冲上去!”
少尉在发表演说:“士兵们!敌人在攻击我们!攻击我们的港口,我们要冲上去,打倒他们!击溃他们!”少尉演说之后,猛地命令到:“第一班,准备子弹上膛!上刺刀!”
阿尔伯塔看见士兵们快速的将刀鞘内的刺刀拿出,快速的安装在了线膛枪上。
少尉命令到:“第一班冲锋!不能让敌人登陆上岸!”
这个少尉所带领的士兵们,躲在的这个建筑后面,建筑的前方就是海滩,少尉的命令落下,刚刚上刺刀的十名士兵纷纷怒吼一声,向海滩冲去……
几乎是在一瞬间,在这十名士兵刚刚从建筑的后面冲出去之后,几乎是在几秒内被敌人接连不断的打来的子弹所击中!十名士兵依次倒在地上,还有一两名士兵还能动弹,试图站起身来继续冲锋,但此时又被一连串射击来的子弹击中,死在了地上……
剩余的士兵们互相对视一下……没有人知道这敌人用的是什么样的武器……没有人能理解,什么样的枪支能打出连发的子弹……一连串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