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渴真满脸疑惑的样子,想想我与陈渴真的父亲陈振全昔日也算得上是“一起扛过枪”,我便语重心长地告诉他,季牦与先皇陈日炜,还有阮多方之间的恩恩怨怨闹得大陈国人尽知,这趟回大陈国,我想尽量保持低调,不惊动到太上皇陈叔明。现在这个局面,倘若我再跟昔日的结拜大哥陈叔明会面,我们真的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彼此……
陈渴真虽然年轻,但我这话他还是听懂了。他默默地点了点头,对我抱拳道:“胡伯父,那一切便拜托了。您老人家保重!”
我拍了拍这年轻后生的肩膀,说道:“大陈国以后就靠你们了!你赶紧去为我点下一千精兵!”
也就两刻钟的功夫,一千整装待发的甲士便在大帐之外候命。陈渴真领过来一个青年将领向我介绍,这是他麾下得力干将黎克谦,这一千精兵由黎克谦率领,一切听从我的指挥。
黎克谦双手抱拳,单膝朝我跪下说道:“末将黎克谦参见胡大帅!”
我草!这哥们儿开什么玩笑?还胡大帅?
我一把拉起这年轻人,笑道:“你小子别瞎叫,什么胡大帅,张大帅的?以后叫我老胡!”
我这么一说,把黎克谦吓得连连摆手道:“那可使不得!当年占城与土司联军第三次攻陷升龙之后,太上皇曾让大帅临危受命,统领各路人马。大帅不负圣恩,不仅是一举夺回升龙城,还重创占城与土司联军,直到将占城与土司联军赶出大陈国。这‘大帅’二字是当之无愧、实至名归!”
我笑道:“你小子别扯这些陈芝麻乱谷子的事儿了。你小子要觉得叫‘老胡’别扭,那就叫我‘胡叔父’吧!这样,显得咱爷俩儿的关系更加亲近一些。”
黎克谦见我如此坚持,自然不再在此事上跟我较劲。
丑时时分,我带着陈维林等人以及全副武装的特战队员、黎克谦带着一千精锐甲士,咱们悄悄向占城军的泊船码头摸去。为了以防不测,陈渴真亲自点起五千精兵,在咱们的队伍后五里处紧紧跟随,随时准备接应我们。
寅时末,咱们便摸到离占城水军大营不到两里的距离。时值正月,天亮得晚,但借着水军大营中的几点灯火,咱们仍然可以看见约五十丈开外占城军的岗哨,时不时还有占城的巡逻兵士打着火把在各岗哨之间来回巡逻。
为了不惊动敌军,我们不能再向前摸了。只能是待得天明,能够寻找到占城水军大营中那艘涂满绿漆的战船之后,咱们再发起突袭。而此时的陈渴真,则带着五千精锐,隐藏在咱们身后三里处待命,密切关注着前方的任何风吹草动。
约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开始发白。是时候行动了,波漏稽那厮是真降,还是诈降,马上就要见真章了。
陈维林带着特战队员在前面打头阵,率先向占城军设在水军大营外围的几处岗哨摸去。而我则随着黎克谦的队伍朝前面缓慢推进。
摸掉几处岗哨,对于特战队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没费什么力气,外围的几处岗哨便全部被咱们悄无声息地端掉了。
陈维林让十多名特战队员迅速换上已被干掉的占城兵士的衣服,并快速向占城兵的巡逻队伍靠拢。直到陈维林率领的特战队,清除掉了占城水军大营外围的全部岗哨、以及巡逻队伍之后,黎克谦终于是在我身边忍不住嘀咕道:“胡大帅,啊!不!胡叔父,你,你这支队伍执行起任务来,那就是神兵天降呀!”
黎克谦说完这话的时候,陈维林率领的特战队员已全部换成了占城兵士的着装。陈维林朝我们挥手示意,让我们紧跟他们的队伍。我身边的罗仁、陈定邦立即向陈维林做出回应的手势。
换上占城兵士衣装的特战队员,分成四队,扮作占城的巡逻队伍,大摇大摆地朝着占城水军大营的泊船方向行进。沿途偶尔也会遇上占城兵的岗哨,但这些岗哨都是至死也没弄明白,为什么“自己人”会突然对自己痛下杀手呢?
天刚放亮,陈维林率领的特战队员便已出现在了占军泊船码头的江边。绿色的战船也很快被陈维林他们发现。
此时,只有少量的占城水军起床,有的在甲板边上边打哈欠边朝着河水中撒尿,还有的则在洗脸、洗衣什么的。
在陈维林的示意之下,黎克谦率领的一千精锐甲士迅速朝绿色战船方向推进。直到黎克谦麾下的兵士开始朝着绿色战船上面射火箭、扔火把的时候,才有占城兵士反应过来,有人来偷袭。
在以木材为造船主要原材料的时代,水军战船最怕火攻。制蓬峨的绿色旗舰迅速起火,船上的占城兵士有的在慌忙救火、有的则开始跳向其他战船逃生,只有十多名占城兵士护着一个着黄袍的老头儿狼狈不堪地从船舱中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