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奉世还算十分仗义,除了留下一万精锐驻守升龙城、恭迎圣驾之外,其余近三万人马全部交由季牦、季貔兄弟指挥。如此一来,加上从山萝地域带回的兵马,季牦、季貔兄弟麾下足有六、七万人马。
当季牦、季貔兄弟率领的人马赶往清化之时,阮多方的人马与占城军在朱河一线成对峙之势,朱河之南的清化城早已落入占城军的手中。
见季牦、季貔兄弟的援军杀到,阮多方显得十分激动。他紧紧拉着季牦的手说道:“胡将军,你来了,我终于可以安心了。”
季牦虽然对阮多方这副假惺惺的作态十分反感,但又不便当面揭穿他。眼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先击退占城兵再说。
季牦、季貔兄弟首先向阮多方等人了解了当前的情况。阮多方为了显示出自己在清化独力支撑大局的赫赫战功,将河对岸的占城军描述得异常强大,将自己带领麾下将士报定必死决心、一次又一次击退了占城兵进攻的英勇事迹描绘得有声有色。
看着阮多方这满嘴跑火车的样子,季牦觉得这事儿不靠谱。看样子,要了解敌我双方的具体情况,还得自己到实地转一转。
可还轮不到季牦把具体情况都弄清楚,阮多方就开始拈轻怕重了。他说占城兵近几日有将兵力向朱河上游移动的趋势,看样子,占城兵在朱河下游受到了自己的强力阻击,肯定是想去朱河的上游偷渡过来。因此,阮多方主动请缨,他去朱河上游阻击占城军,下游的布防任务,就交给季牦、季貔兄弟了。
说实话,对于击退占城军这事儿,季牦、季貔兄弟对阮多方也没抱多大的期望。既然这哥们儿主动去朱河上游,那就由他去吧,反正这朱河上游的防御也不得不顾。
五天之后,季牦总算大致弄清了双方布防的大致情况。那占城兵确实有向朱河上游移动的迹象,在朱河南边的几处支流上,占城兵似乎还在堵塞河流。受此影响,朱河下游的水量明显减少。
占城兵这是要干什么呢?
季牦、季貔兄弟二人经过分析,无外乎两种可能。
第一种,占城军堵塞部分支流的河水,让下游的水量减少,便于下游的占城兵渡河。
第二种,让大陈的军队不敢轻易渡河作战,否则,他们在上游的支流决堤放水,渡河的大陈军队必然损失惨重。
面对这种情况,季牦、季貔兄弟商议,只能以不变应万变,让沿河布防的兵士们提高警惕,防止占军偷渡朱河。季牦、季貔兄弟相信,占城军远道而来,长时间僵持的局面必然无法接受。
果然,僵持了二十多天之后,占城兵有了开始后撤的迹象。
众将士都纷纷请命,渡河去追击占城军。因为担心上游各支流的堰塞湖,季牦没敢贸然行动。他立即命令阮多方,迅速渡河,抢占各支流的堵塞地。一旦阮多方得手,季牦、季貔兄弟将率大军渡河追击占城军。
什么?自己去抢占朱河对岸的各支流堵塞地,他胡季牦带着人去追击占城军?那岂不是自己光干吃力不讨好的活儿,他胡季牦得净便宜?
但当初是自己主动提出移驻朱河上游的,自己这个时候去下游追击敌军,好像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虽然阮多方十分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领受这个命令。
十月二十三日,阮多方终于率军强渡朱河。不过阮多方的渡河大军还是受到了占城军的顽强阻击。
阮多方也顾不得先前的约定,要求是自己控制了对面各支流的堵塞点之后,才能向下游的胡季牦报告。
阮多方的军队还在朱河上与占城军大战,便派人去下游谎报军情,说自己完全控制了朱河的上游。
战机稍纵即逝,季牦哪有时间再派人去上游核实,立即下令大军渡河。
就在胡季牦率领的大军即将全部渡过朱河之际,朱河的上游忽然有汹涌的洪流直扑过来。
由于上游的水量太大,已大大超过了朱河的承载量,洪流不仅是顺着朱河汹涌而来,还顺道吞噬河道两边的良田。
胡季牦没想到阮多方在关键时刻办事儿竟然这么不靠谱,现在是悔之晚矣。洪流汹涌而来,想要返回河对岸已是不可能。为了防止将士们被洪流所吞噬,胡季牦只能命令全军化整为零、各自寻找地势较高处,以避过洪流。至于一些辎重装备,眼下是完全顾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