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那敌首终于是恼怒了,仰天长吼一声,便举着刀朝罗仁杀了过来。此时,那敌首的卫兵还在不远处被咱们的兵士缠斗,根本就没办法过来助阵。而更鼓舞我方士气的是,季貔也远远发现了敌首的踪迹,正带着一百余骑兵,大声呼喝着赶过来助阵了。
也正是有这种巨大的心理优势,罗仁见敌首舞着大刀杀了过来,却一点儿也不慌张,他冷静地举起第三把火枪瞄准。
又是“嘭”的一声,那敌首倒是没有中枪,但他却跌落马下了。
这是为什么?
因为罗仁来了个射人先射马。他知道敌首骑在马上,移动速度快,不利于自已瞄准,也不利于早已跌落马下的季牦展开反击。这一下,将其坐骑击毙,自已可以和季牦对其来个前后夹击。
那敌首跌落马下,强忍着后背和左臂的疼痛,举着大刀便朝罗仁冲了过来。
罗仁则举起了第四支火枪,这也是最后一支了。如果这一击,不能让对方失去战斗力,自已就得想办法开溜了。正是因为如此,罗仁没有贸然放枪,他要待敌人冲到跟前,在近距离给其致命一击。
虽然罗仁是如此盘算的,但是他这最后一枪终究是没有发出去,因为此时的季牦已举着长枪从敌后杀至。
那敌首听到背后的喝声,立即回头。见季牦举枪刺来,他连忙举刀相迎。不过这一次,季牦是占大便宜了。毕竟这敌首的后背和左臂都受了枪伤,一发力,不仅是伤口疼痛,而且是加速了血液从伤口渗出的速度。
这边,季牦与敌首缠斗起来,却渐渐占了上风。那边,季貔也已举着兵器杀了过来。
本来季牦与敌首是步战对步战,季牦还占了上风。而季貔是骑着战马加入战团,那敌首就更加没有办法抵挡了。见此情形,罗仁也不准备发这最后一枪了,只是招呼随季貔而来的兵士,大家将敌首远远地给围起来。至于这击毙敌首的任务,就留给季牦、季貔兄弟吧!
眼见那敌首是越来越不支,身上已多处挂彩了,罗仁在阵外喊道:“放下兵器,饶你一死!”
可那敌首却不为所动,他明白这种话对于他手下的那些乱民还管用,放在他身上,无论如何也不适用。想想自已要是投降了,那皇帝老儿怎么可能放过自已这个带头造反之人。
那敌首既然报定了一死的决心,便也使出了两败俱伤的打法。好在是季牦、季貔兄弟功夫也不错,还有双层铠甲护体,一点儿也不悚这个亡命之徒。
最终,这敌首是力战而死,季牦、季貔兄弟也是累得满头大汗。
敌首一死,他那帮死党也是焉了一大半儿,很快便被咱们围歼了。不过令人不得不服的是,竟然没有一个跪地投降的。
当季牦、季貔兄弟让人拉着那敌首的尸体回城之时,罗仁、陈定邦两个是给我一通猛吹,特别是罗仁,说季牦是如何如何善战、如何如何勇猛。
我看了看那敌首身上的两处枪伤,问罗仁道:“这两处枪伤是不是你的杰作?”
罗仁嘿嘿一笑,不正面回答我这个问题。
因为有许多兵士在场,我也不便多说,但私底下,我还是要找个机会跟季牦、季貔兄弟好好说道说道。毕竟这战场上,生死就是一瞬间之事。罗仁故意给季牦、季貔兄弟标功,看起来是想给兄弟两个捞点军功,但长此以往,这样其实是害了他们。毕竟我们现在能够保护、庇佑他们一时,却无法保护、庇佑他们一世……
面对敌首的尸体,有人建议将其脑袋割掉,悬在城门示众三日,然后送到升龙城。但我坚决否定了他们这种想法。
我的理由只有一个:尊重敌人,就是尊重自已!如果这个敌首是贪生怕死之辈,向咱们投降之后,咱们将其斩首示众,也还说得过去。但这个敌首分明就是一个有气节之人,咱们必须对其表示足够的尊重。
其实,我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那就是我要借此收买人心。既然要将那些乱民编为屯民,咱们必须要让他们对咱们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