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主观因素,那就是有人对饥民煽风点火,想趁机浑水摸鱼。
综合这些因素,杜子平认为此次平乱,宜剿抚并举,尽量少造成双方的人员伤亡。
杜子平刚表达完观点,主帅陈元旦便表达了不同的意见。陈元旦认为,这些暴民胆敢闹事,必须严惩不怠。要以此次平乱,震慑其他地方的民众。否则,将后患无穷。
陈元旦这么一说,倒是有不少将领纷纷附和。但也有少数将领支持杜子平,认为大动干戈,只会损耗大陈国的元气,于国于民都无益。
我当然是更加赞同杜子平的意见一些。首先是这些暴民,其实都是大陈国的子民,真让我大开杀戒,我还真有些下不去手;另外,以大陈国当前的国力而言,真是经不起大动干戈、大折腾了。
为了说服以陈元旦为首的好战派,我提出了一个折衷的方案。那就是首先咱们必须要漂漂亮亮地打一仗,在心理上威慑乱军。然后,咱们再实行分化、拉拢、招降等一系列动作。最后,咱们还要给投降的乱民一个妥当的去处。否则,他们虽然今天投降了,明天又饿肚子了,那还得揭竿而起。
我这个方案一提出来,杜子平一派的人自然是没有话说,坚决支持我这个方案。而陈元旦一派的人,竟然也没有表达任何不同的意见,这倒让我有些奇怪。我不知道这些人是真的认同我的这个方案,还是鉴于我特殊的身份,他们不敢跟我叫板,抑或是他们刚才要打要杀的,也就是做个姿态给我看,真要让他们拿个方案,他们也拿不出来。
为了摸一摸这帮人的底,我问陈元旦道:“陈将军,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排兵布阵,打一场漂亮的歼灭战呢?”
陈元旦可没想到我会直接问他,嗯嗯呀呀了半天,无非就是集中兵力,猛攻定立城。再看看刚才附和陈元旦的那些将领,一个个也都低着头,好像生怕我点了他们的将。
这么一看,我也基本明白了。这帮哥们儿也就是只会高谈阔论的水平,他们真要是能攻下定立城,都来了五、六天了,也不至于半点斩获都没有。
当然,也不能就此断定陈元旦毫无水平,毕竟他带的这一万人马,也是临时拼凑而成,真正有多少战力,估计他心里也没有底。
见好战派没了主意,我便转头去问杜子平。
杜子平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他的意见是拖。眼下,咱们的兵力虽然驻扎在定立城的西面和南面,但咱们的营寨是靠山而设,乱军虽然人多,但想要攻击咱们,也是毫无胜算。不如咱们就这么僵持着,再等上十天半个月,乱军断粮,必然大乱,到时咱们再择机而战。
杜子平这么一说,不光是有先前赞同他的少数将领跟着附和,就连先前附和陈元旦的好战派,也有不少人跟着附和。
虽然杜子平的这个方案没什么毛病,甚至可以说是相当稳妥,但“迟则生变”。眼下虽然只是定立、先安有大股暴民,但其他地方的饥民很可能正处于观望之中。要是他们看到官兵来了一、二十天,没有任何建树,再加上乱军与饥民之间有天然的亲近感,说不定经过乱军派出人员的一番忽悠,其他地方的饥民也纷纷加入“战斗”呢?
因此,杜子平这个看似稳妥的方案,其实暗藏风险,咱们可真等不起。
僵持下去,那乱军固然可能弹尽粮绝,支撑不下去,但也有可能迎来其他地方更多的响应者。他们是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反观咱们,如果僵持下去,让乱军不战自乱,那倒是个好结局。万一其他地方也跟着造反,那就是误国误民呀!咱们是穿鞋的,咱们赌不起呀!
当我把这番见解说出来之后,杜子平也是抓耳挠腮的,想不出主意了。
见众将都没了主意,我又反复查看了草绘的作战地图,然后才说出了自已的想法。
我的方案是,利用乱军缺粮的劣势,咱们来一出调虎离山、诱敌深入、声东击西的连环计。
首先这调虎离山,就要在粮草上做文章。乱军缺粮,肯定会想办法到处抢掠。定立城附近的大户、地主基本已经被他们都打过一遍主意了,下一步必定会把主意打到咱们身上来。
据反应,先前陈元旦、杜子平率军驻扎之后,乱军多次来骚扰,说不定就是抱着来碰碰运气的目的,看能不能顺手牵羊,捞点儿粮草回去。好在是陈元旦、杜子平虽然没办法破敌,但防御工作还是做得滴水不漏,乱军没有捞着任何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