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虽然当了中书省参政,并未在我面前摆什么架子,反而是十分亲热地拉我坐下,说道:“胡老弟呀!你我相交多年,有些话咱们就没必要藏着揶着啦!这次承蒙皇上厚恩,让我当了中书省参政,我这几天可是吃饭也吃不香,睡觉也睡不踏实呀!”
听胡惟庸如此一说,我打趣道:“胡大人这是怎么啦?新官上任三把火,难道胡大人是为这三把火如何烧愁得?”
胡惟庸冲我拱拱手道:“老弟呀!你就别揶揄我了。还新官上任三把火,我现在在这个参政的位置上可是如坐针毡呀!”
我假装不解道:“怎么会这样?”
胡惟庸摇了摇头道:“老弟呀!咱们就不绕弯子了,眼下应天这局势你也不是不清楚。李大人卧病在床,汪广洋即将入主中书省,外加上早已在中书省为右相的杨宪,咱这个中书省参政可不好当哟!被汪广洋、杨宪二人穿小鞋的心理准备我是已经早做好了。但怕就怕将来在皇上和李大人面前不好交待,落得个里外不是人呀!”
胡惟庸所说很可能被汪广洋、杨宪二人穿小鞋,这事儿肯定会发生。但他所说在朱元璋和李善长面前不好交待,落个里外不是人的局面,这就有些夸张了。
朱元璋是何等精明之人,李善长、汪广洋、杨宪、胡惟庸加一起,恐怕都不是他的对手。他让胡惟庸升任中书省参政,算得上是制约浙东集团的一招妙棋。对于这颗绝妙的棋子,朱元璋是懂得如何保护好的。
至于李善长那里,就更不用说了。即使现在李善长卧病在床,胡惟庸肯定还是会对其早请示、晚汇报的。也就是说胡惟庸在中书省参政任上的任何动作,都有李善长替他掌舵,李善长自然是会对这个自己在中书省的代理人给予不遗余力的帮助的。
想到了这些,我便说道:
“胡大人言重了。要说汪广洋和杨宪会掣肘你的工作,那是在所难免的。而且这个事情皇上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既然皇上明知会形成这种局面,还坚持升任你为中书省参政,那就说明皇上是绝对信任你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好了。
至于李大人那里,那就更不用说了。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李大人更喜欢目前这种局面,这样他就从明处躲到了暗处。汪广洋和杨宪就更加拿李大人没有办法了。
只要李大人巍然不倒,胡大人的参政位置不仅稳如泰山,还很有可能更进一步哟!”
我这话一出,我明显地感到胡惟庸眼中一亮。但很快,胡惟庸又迅速恢复了平静的表情。我知道我这话说中了胡惟庸的心思。
果然,胡惟庸喝了口茶后对我笑道:“老弟就会宽人心!本来我这心里堵得慌,老弟三言两语,反倒让我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和老弟说话就是心里舒畅呀!虽然老弟的净拣些好听的话说,我心里也清楚,那都是些没影儿的事,但就是抗拒不了呀!”
我知道胡惟庸所言这没影儿的事,指的是我刚才所说的他可能在中书省更进一步。他目前是中书省参政,再进一步,那就是右相了。
别人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这胡惟庸将来可是当了左相的,而且还是明朝的最后一任宰相,甚至可以说是历史上最后一任宰相。
想到了这些,我便故弄玄虚地说道:“如果胡大人信得过老弟,我可以告诉大人,据大人的面相及命格分析,十年之内,大人必将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这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啪”的一声,胡惟庸不知是被我这话吓着了,还是因为心情太激动了,反正是将茶杯给碰到地上摔碎了。
胡惟庸满脸惊恐地说道:“老弟,这,这玩笑,可,可开不得……”
看胡惟庸那副样子,我心中暗暗好笑。但我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大人请记住我今日之言,十年之内,必有应验!”
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胡惟庸估计也是有些心动了,他激动得有些哆嗦地说道:“这,这,此,此话,当,当真?能,能不能说,说得更详细点儿?”
其实我也就是记得胡惟庸当了宰相,后来还被朱元璋给收拾了,从此明朝设立内阁,不再设宰相了。清朝后来沿用了明朝这种政治架构,不过内阁的权力转移到了军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