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城上兵士迟疑,我准备趁热打铁,再吓唬他几句,好让他乖乖打开城门。可我刚想张口,城上就传出了一个人的笑声。听见这笑声,我就知道,糟糕,今天要坏事了!
这个发出笑声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咱的家门儿胡涉胡公子。
只听得胡涉阴阳怪气地说道:“口气倒不小,叫大都督来跟你们对话。大都督岂是你们这等人想见就能见的?”
见胡涉出现在城头上,我立即厉声道:“快开城门,不要废话。再晚了,汉军杀过来了,咱这一千多兄弟就没了。你担得起这个责吗?”
谁知胡涉却说道:“大都督有令,晚上不得擅自开城门。要是汉军跟着你们杀进洪都城,你又担得起这个责吗?”
本来我还欲与胡涉争辩,但陈维林的尾队似乎已经顶不住了,汉军的前锋已距惠民门不足百米了,看样子,朱文正与胡涉是早就商量好今天要阴我们一次了。再这样耽搁下去,咱们就都得伏尸惠民门城下了。
我当即告诉赵忠义及身边的罗仁等人,迅速向东边撤退,力求能通过夜色的掩护,摆脱身后的汉军追兵,毕竟咱们都是骑兵,而汉军以步军为主嘛!
至于为什么向东边撤退呢?
当时我们已没有选择了。当时我们处于洪都城外西南角的惠民门下,南边是汉军的追兵,北边是洪都城墙,西面有赣江,唯有东边的地形还算开阔,利于咱们的骑兵跑路。
当时情况紧急,将士们突然被拒之城外,也只能跟着我这个主心骨了。
我与赵忠义等人在前面打头,立即向东边转移。同时,我让张天赐立即去通知陈维林,跟着我们向东边跑,惠民门已进不去了。
我们刚跑出约两三百米的距离,汉军就已杀到了惠民门下了。不过由于忌惮城上的檑木滚石,汉军并未靠近城门向城门发起攻击。反而是看见我们并未进入惠民门,向东边跑了,立即是追着咱们的屁股穷追猛打。。。。。。
估计当时这种情况,汉军也是万万没有料到。明明看见这股人马都冲到了惠民门下,为什么他们就不入城呢?
可就是这个让双方都没预料到的突发情况,却是让陈维林的尾队损失不小,不少兵士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命丧惠民门下。等到陈维林从张天赐那里得知事情真相,开始带着大家向东边转移之际,咱们的队伍已不足千人了。
而汉军兵士却是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本来以为我们要逃入城内了,没想到我们继续在城外转悠。这下倒好,为他们围歼我们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反正汉军人数众多,收拾我们这支已经不足千人的队伍,那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了。
就这样,咱们是且战且退。而身后的汉军却是个个奋勇争先,似乎咱们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
当我们东进到快到进贤门的位置时,情况更加糟糕了。因为不光是有尾随而来的汉军,还有汉军的后续部队直接是从侧面来攻击我们了。
我们的北边就是洪都城墙,避无可避,很快,咱们的队伍竟然被汉军截成两断,首尾不能相顾了。
也就是说,陈维林他们此时已陷入敌军的三面合围了。而我所在的前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不断有汉军兵士结起长枪阵从侧面攻击我们。
此时,摆在我前面的有两条路。
其一,率领前队迅速向前突击,只要依靠骑兵的速度,甩掉身后的敌军,利用夜色的掩护,尚有一线生机。但是,如此一来,陈维林的后队必然是全军覆没。
其二,迅速回头攻击截击陈维林的汉军,替陈维林的后队打通东进的通路。但是如此一来,很有可能就是咱们的前队也陪着陈维林的后队一起全军覆没。
到了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众兵士都踌躇不前,一旁的赵忠义等人也是直盯着我,等着我做决定。
一条路是有一线生机,一条路几乎是绝路。一条路是抛弃兄弟,一条路是与兄弟共存亡。
怎么选?
时间紧迫,来不及让我做过多的思索。我立即大声喊道:“兄弟们!今日若命丧于此,咱们只能来生再做兄弟!为了身后的兄弟,咱们杀回去。。。。。。”
话未说完,我便掉转马头,冲在了最前面。
赵忠义等人自然是唯我马首是瞻,见我掉转马头,他们也立即跟着掉转马头,向西杀去。
截击陈维林的这股汉军断然没有想到,我们会掉头杀过来。很快,我们就与陈维林的尾队汇合了。但是,咱们也与刚才的陈维林一样,陷入了三面被围的境地。
看样子,似乎真的被我言中了,咱们只能下辈子再当兄弟了。。。。。。
此时的陈维林已多处挂彩,但他仍一马当先,带领着已所剩无几的兵士们继续向汉军发起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