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与这陈维林是第一次见面,另外听傅友广说他功夫好,我也对他是另眼相看,也不住地向他敬酒,搞得他也有几分激动。
酒过三巡,我挑起话题,准备忽悠傅友广他们入我们的伙。
于是,我问他道:
“听二当家说,近来,你们黑蛟帮的人是越来越多,这口粮问题就成了一个突出的问题。
幸亏傅老弟你经营有方,不然,这黑蛟帮一大家子人都吃不饱了。
听说,你今天就是出去谈私盐生意去了,怎么样啊?”
我这话一出口,就算把傅友广的话匣子给打开了。他告诉我们,他今天就是和三当家高震川一起去谈生意去了。
这两年,在经营方面还多亏了三当家,傅友广只是参与了一些面上的工作,具体事宜都是高震川在操办。
但即使是这样苦心经营,近来还是有点入不敷出的感觉。
主要是现在流民越来越多,加入黑蛟帮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现在帮里的人算上老弱病残,都近一千号人了。
我也有点吃惊他这个人口的增长速度,于是便说道:
“这帮里人口的增加,说好事也算是好事,咱黑蛟帮的实力增强了嘛!
但人数的剧增,也带来了很多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这口粮问题。
这么多人,你作为帮主,总不能让帮里的兄弟饿肚子吧?
现在是天下大乱,蒙古人疲于与各自的起义军作战,一旦将来天下太平了,不管是谁坐了江山,哪容得我们来倒腾私盐?
这黑蛟帮众多兄弟的口粮问题就更成了大问题了。”
说到这里,傅友广也是面露难色,说道:“现在哪还管得了那么远啦,能顾眼前就不错了。”
我接着说道:
“傅兄啊,咱两也算是有几年交情了。咱兄弟俩今日就借这个机会,好好分析一下当下和今后的形势。
你说将来,要是蒙古人把各地的起义军都给镇压下去了,蒙古人的统治又重归稳固了。
那个时候,蒙古人还能让你们黑蛟帮继续在安庆、池州这一带横行下去吗?”
傅友广涨红了脸,说道:
“真要有那一天,蒙古人肯定得跟我们秋后算账,派大兵剿灭咱黑蛟帮是跑不了的事。
但胡兄你不是常说,这蒙古人的统治长不了了吗?
那样的话,这蒙古人也就没机会找咱黑蛟帮的麻烦了呀?”
我哈哈大笑道: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我也坚信这蒙古人的统治长不了。
但是,将来如果是我们汉人坐了江山,你说哪个当皇帝的就愿意看见自己治下的安庆、池州还有这么一股人马,在这一带横行无忌,还倒腾私盐。
换了你当这个皇帝,你会不会对黑蛟帮动手?”
傅友广思忖了良久,说道:“要是我当了皇帝,也不会让这些帮会横行,我一定会铲除各地的帮会。”
我笑道:
“这就对了嘛!
说白了,象我们锥子山和你们黑蛟帮这种帮会,也就是在这种天下大乱的情况下,才有生存的空间。
一旦天下大治,统治阶级就会来找你们清算,你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要说你们自己,也都还好说,你们入了帮会,也就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活。就算朝廷找你们清算,你们大多数人也不害怕,反正大不了被砍了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嘛!
但是,你们有没有为你们的子孙后代想过呢?
如果你们是孤身一人,一人吃饱了全家不饿也就罢了,被砍了头拉倒。
可如果你们还有家小,他们怎么办?
如果跟你们一起被砍了头,也就罢了。
如果他们侥幸逃脱,也不可能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他们不光是要经受父母离世、成为孤儿的种种磨难,他们还将被扣上一个‘反贼之后’的帽子,一辈子抬不起头。”
我这一番话,直接是把傅友广、吴钥他们五个都是说得愣住了。
可以说,他们以前是没想过这么多。现在我把这个问题抛了出来,他们不得不面对这个问题。
特别是吴钥,她已经是有点不知所措了。
很显然,跟傅友广成亲之后,她还是憧憬着未来的美好幸福生活的。我今天这一番说辞,相当于直接给她们的未来判了死刑,她怎么能不震惊。
吴钥结结巴巴地问道:“胡,胡大哥,那,那依你看,我,我们,应,应该怎么办?”
我顿了顿说道:
“二当家,你们的情况我也了解。
你和友广两人成了亲,在我们看来,那真是郎才女貌,一对佳人。
再过几年,你们的孩子也会出生,到时候可就不能象现在这样洒脱了。
什么事都得替他们下一代着想,我想你们都跟大家一样,都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比自己生活的更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