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进屋子的时候,张思淑已经躺在床上。为了方便拔除箭枝,本来身上穿的皮甲也用剪刀剪开了。
张思淑的准确中箭部位应该说是左大臂靠近肩膀处,这个地方肌肉组织丰富,不会有什么大碍。
本来我还以为,她们家里这群女人会帮张思淑把箭拔掉,但我们回来后才发现,那箭枝还插在她的肩膀上。
我赶紧问王氏她们,张思淑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人试着帮她拔除箭枝。
王氏、蓝氏她们一群女人叽叽喳喳的。最终我才听明白,她们一开始将张思淑身上的皮铠甲剪开,中箭部位的衣服也剪开了,准备帮张思淑把箭枝拔出来,先做个简单处理的。
毕竟在那个年代,也没有专业的外科医生,特别是在我们这种土匪窝子,有人受伤是常有的事。一些简单的外伤处理,大家还是能应付一下子的。
但她们用力一拔,就觉得不对劲儿。这箭枝似乎在体内吃上了力,根本拔不动,而且张思淑也疼得直叫唤,眼泪都疼出来了。
因此,她们几个就没敢再动了,只好给张思淑盖上被子,露出了中箭的这个肩膀头子。
我一听她们说这箭拔不出来,当即心里就是一个格登。暗想,不会又是那个该死的“三棱透甲锥”吧?
我立马来到张思淑的床前,准备查看她中箭部位的情况。
张思淑见我过来了,十分抗拒地说道:“你走开,你不要过来。”
说着右手就去拉被子角,准备把伤口给盖上。但是心里一急,动作一快,被子角还没盖上,倒是碰到了插在左肩上的箭枝,她疼得是“啊”的一声惨叫。
我明白了,她左肩这一块的衣服都被剪掉了,等于说从左肩一直到整个左臂,都是光着的,她不想让我看见。
当然,这我也能够理解。那个时代的女性可不象现代,可以穿个三点式在海滩边晃悠,只要三点不露,也不算怎么出格。
那个年代,就不同了。这肩膀、后背也算是隐秘部位,可不能让别的男人看见。
何况这张思淑才二十岁,又是个未婚女子,肯定不想让我看见她的肩膀。
但现在顾不得这么多了,我得首先确定她的中箭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是不是中了那“三棱透甲锥”。
但问题是张思淑死活不让我看,这下可不好办了。
我向旁边的王氏、蓝氏她们求助,让她们帮着做做工作,她们也是嗯嗯啊啊的,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
可能在当时,她们心里的想法都是一致的,这女人的肩膀就是不能随便让男人看。
我又回过头去看常遇春,看他有没有办法,他也是一脸的无奈。
我一想,这可不行。得弄清楚情况呀,僵持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拉着常遇春出来了。
我对常遇春说:
“按照她们几个刚才描述的情况分析,三当家的估计跟你上次一样,中了阿古达木的‘三棱透甲锥’。
但具体情况我们又看不到。我的想法是这样的,你去找杜黑子,他负责打扫战场,看看缴获的阿古达木的装备里,是否有这‘三棱透甲锥’。
我去问问阿古达木,看看他肯不肯说?”
常遇春点点头,说道:“目前只好如此了。”
于是,我们二人分头行动。我来到关押阿古达木的石头屋子。
因为阿古达木不同于一般俘虏,我们把他单独关押起来,有专人负责看管。
我进了石头屋子,阿古达木仰面躺在地上铺着的稻草堆里。见我进来了,他也没有看我一眼,还是闭着眼睛。但我敢肯定,他并没有睡着。
因为他已被割断手筋、脚筋,我们也没有用什么东西绑他,根本就不担心他还能逃跑,也不用担心他还能反抗。
于是,我放心地蹲在他身边。
我问他道:“你有没有想到会有今天?”
阿古达木眼皮都没眨一下,仍旧闭着他的双眼。我估计这样问他是得不到结果的,他肯定不会搭理我。我得诈一诈他。
于是对他说道:“你知道我们到现在,为什么还没杀你吗?”
阿古达木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但我知道他听见了我的话。
于是,我接着说道:
“虽然我们是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但你的手段太过歹毒。
你杀了张老英雄,我们就不说了。刘聚因你而身受重伤,我们也可以不谈。
但你两次使用‘三棱透甲锥’伤人,上次伤了常遇春,这次又伤了我们一人,这兵器也太歹毒了。
因此,我们也要让你尝尝痛苦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