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岔开这个话题,于是说道:
“朱姑娘,上次在黑蛟帮编排谎言之事,我一直没有机会对你道歉。
今天借这个机会,我向你说声‘对不起’,希望这件事不会影响到你今后的生活。”
这时,朱霏来了句:“如果这件事,影响到我以后的生活了呢?”
这一反问是我始料未及的。按照我的设想,这朱姑娘好歹也应该跟我客气一下,说当时是情况紧急,你也是一片好心之类的。
但没想到这朱姑娘对我有此一问。我愣在那里半天没敢作声。
还是朱霏的笑声打破了我的沉默和尴尬。
随着她那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过后,她接着说道:
“胡大哥,我发觉你这个人真有意思。
你看你平常跟我父亲谈天说地,滔滔不绝。
我父亲也算得上是一个博学多才之人,能跟他谈得这么投机的人,肯定也是学识不凡。
但你怎么在我这个小女子面前,显得这么口拙呢?”
我当时心想,你是说得不错,我跟你父亲是可以胡吹海侃。但在你面前,我哪敢那么造次啊。
在我心中,你可是个女神级的人物啊!往你面前一站,我就自惭形秽。那种心情只有两个字能形容,那就是“紧张”啊。
虽然我心里这么想,但我可不能这么说呀,只好对她笑笑。
朱霏见我只是傻笑,便接着问道:“刚才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如果那件事,影响到我今后的生活,又该当如何呢?”
我心里是一阵发虚,怎么还问这个问题呢?
主要是朱霏有一股特殊的气质,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如果非要形容,我就只能说出几个词:圣洁、不容侵犯、不可亵渎。
如果要是张思淑问我这种问题,我会立即回答她道:“影响就影响了,还能咋的?大不了我对你下半辈子负责,行不行?”
但在朱霏面前,这种话我想都不敢想。
我愣了半天,总算是从口中挤出了几个字:“如果真是影响到朱姑娘今后的生活,我当跪在朱姑娘面前,听候你的发落,即使是以死谢罪,也未尝不可。”
我这话一出口,朱霏又响起一阵“咯咯”的笑声,对我说道:
“胡大哥,我跟你开玩笑呢。
明天一别,也不知我们今生是否还能够相见。
胡大哥的救命之恩,我今生也是无以为报。”
说着,便从自己怀中摸出一个小香囊递给我道:
“这个香囊里有我的一缕青丝。
俗话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对胡大哥的救命之恩,我只能用这一缕青丝以明自己的心志。
如果将来胡大哥用得着,我愿意以命相还。”
我的个天啦!这朱姑娘也太夸张了吧,这香囊之中装着的是她的几根头发。
这看起来是没多大用处,但这个意义又是什么呢?我真不敢往下想。
我双手托着这个香囊,似乎有千斤之重,我呆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许久,我才回过神来,朱姑娘已经走了,就在我刚才发呆的时候走了。
我依稀记得,她走之前,似乎是对我说了句“胡大哥保重!”
但我没回她,我在发呆。
朱姑娘走了,张思淑肯定也走了。
我一个人呆在竹林里也没什么用了,我将朱霏交给我的香囊装进了贴身的口袋,满脑子一片浆糊地走出了竹林。
回到屋子的时候,常遇春问我朱姑娘找我什么事。
我“嗯嗯呀呀”了几声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正好罗仁来叫我们,说是朱家请我们入席,要为我们饯行了。
于是,我和常遇春来到了朱家的客厅。
大家都已经到齐了,我们锥子山有十个人,黑蛟帮从铜陵来了四个,加上石门的“赵瞎子”他们三个,就是十七个了。
朱家除了曹氏、老李头和那老妈子在忙里忙外地招呼大家,其他人也都坐下了。一共是二十一人入席,坐了两大桌。
朱升老爷子特意让我、常遇春、张思淑、罗仁、黄宗海、“赵瞎子”他们三个加上他自己和女儿朱霏坐在一桌。
其余的人坐另一桌,由他两个儿子朱异和朱同作陪。
席间,朱升老爷子兴致很高、侃侃而谈。
本来以前在这种情况下,也就我和朱升老爷子算得上一个数量级的人物,都是我陪着他胡吹海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