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我也跟傅友广他们商量了一下。考虑到天气热,白天赶路伤口易发炎,我们明天在这休息一天,以后每天晚上赶路。
这样一方面,有利于傅友广的伤势复原;另一方面,也有利于躲避元军的追杀。
傅友广听到我这个安排,是感激不尽。他心里明白,我们之所以也陪着他晚上赶路,完全是为了照顾他的伤势。
我也做了个计算,从此地去安庆码头,大概还要三天时间。到了安庆,由傅友广他们帮助联系船只,怎么也得三、四天时间。到时,傅友广的伤口也可以拆线了,我给他拆了线,也可以放心地去峡州了。
就这样,按照我的设想,我们白天休息,晚上赶路。三天之后的一个清晨,我们进了安庆城,找了家客栈住下了。
好在那个时候住店也不用身份证,也没有公安查房。不然象傅友广这个元军的追捕对象怎么可能安安稳稳地在安庆城里的客栈舒舒服服地住着。
当然,元军也想不到,他们追杀的人竟然就住在安庆城里。他们肯定还认为这些人都逃到和州的地界上去了。
很快,傅友广也打发赵顺帮我们联系好了去峡州的船只,不过要一个星期之后才出发。
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吧,虽然接张思淑这事儿是比较急,但也不能急这么一两天。从安庆去峡州路途遥远,也不可能天天都有船。
傅友广因有伤在身,不便出门,因此他让赵顺带着我们在安庆城内转了转,并告知了我们一些黑蛟帮的联络点。说是下次我们从峡州返回安庆后,让我们一定要来找他们,傅友广要为我们接风。
我一想,这也好,以后在安庆也算有个熟人了。这在中国,不论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有熟人好办事。中国就是一个人情社会。
傅友广的伤口我也帮他换过两次药。就在我们准备乘船去峡州的前一天,我帮傅友广拆了线。
傅友广对我是相当的感激。这也难怪,在江湖上混的人就是讲义气。这次是我们救了他的命,他肯定是感激我的。
第二天,傅友广和赵顺把我们送到了船上。他说他马上也要渡江去池州那边找帮主并安葬王六子。这元军没功夫一直和他们黑蛟帮纠缠,等我们返回的时候,黑蛟帮在安庆的业务又会恢复。并一再叮嘱,我们回安庆后,一定要来找他们。
我爽快地答应了。
就这样,我们在安庆分别了。
从安庆走水路至峡州,因为是逆流而上,至少也得两个多月时间。
好在走水路,也不用干什么。天天就是在船上吃了睡、睡了吃,偶尔在船上看看风景、吹吹牛逼,也没什么其他事。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发明了麻将没有,反正船上是没人打麻将,也没见过这个东西。
扑克牌就更是没有了,那是西方的产品。
好在船上有两副象棋,这天天没事,大家就下棋玩儿。不光我们六个人,这船上的其他人,什么水手啊,押货物的啦,大家都玩。
我可是天生就不晕车不晕船,陈元贵、裴德龙、崔道远三人都走过一趟这个路,因此也还好。陈定邦除了刚上船的两天不适应,后面也好了。
就是罗仁有点晕船。本来他是我的小跟班,来照顾我的,这下搞得我经常去照顾他。好在陈元贵他们几个经常来帮忙,这罗仁总算是慢慢适应了船上的环境。
直到船行了两个月,都到了沙市港口,这罗仁才算是彻底恢复了。每天能吃能睡,也不吐了。
当然,这到了沙市,离峡州也就不远了。
在沙市稍作了休整,我们又跟着船继续前行。也就是十天以后,我们到了峡州。
当时的峡州远不及现代的宜昌这样繁荣,地盘也很小。
宜昌在古代称为峡州和夷陵,位于西陵峡出口,“上控巴蜀,下引荆襄”,史称“三峡门户”。
从公元前278年秦国大将白起把夷陵作为入川的军港,宜昌就成了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但直到隋朝以前,宜昌也只是一个军港,经济地位并不重要。
到了隋代,随着大运河的开通,江、淮、河、海四大水系得以沟通,当时四川的布匹,经夷陵运到北方的涿州,宜昌开始成为过往商船的泊地。
到了唐宋,宜昌码头更为繁盛。我们从欧阳修《峡州至喜亭记》“夷陵为州,当峡口,江出峡,始漫为平流。故舟人至此者,必沥酒再拜相贺,以为更生”的记述中可触摸到宋代宜昌码头民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