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乌云开始汇聚,如同一团浓墨聚集在会战的上空,电芒在云中翻滚,如龙穿云锁雾,发出虎啸雷鸣。
战场上火光蔓延,只听得无数响起又落下的怒吼和呐喊,兵戈交锋之声是主要的旋律,鹰狮联军采取了夹心似的阵型,让羸弱冗杂的民兵部队先行消耗北境联军的实力,很可惜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民兵部队在北境联军猛烈的攻势下交之即溃,接近十万的溃兵在敌人的驱赶下冲击本阵,阿曼达侯爵和亲从连连怒吼,不敢放他们打开己方的防御,只能射出漫天的火雨,并点燃阻挠骑兵的火油,顿时升腾而起的火墙令溃兵们望而生畏。
很可惜后面的溃兵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推攘之下,只听见无数惨叫和哀嚎。阿曼达侯爵挖好的沟壕和天上下起的小雨阻碍了重骑兵的步伐,礼钺怕引起踩踏不敢深涉陌生之地,而溃逃的民兵经过敌军、火墙连连惊吓后,又被泥泞的道路消剧了体内,再难对鹰狮联军的本阵产生较大的冲击,眼看着战局就要进入侯爵的设想,可数十头比蒙巨兽抬起巨蹄,在泥地上毫无阻碍,接连踏平沟壑,跃进低矮的盾墙,只见硕大无朋的四蹄以及背部的两只长臂利爪在它们的咆哮中连连甩动,顿时响起无数的惨叫,训练有素的矛阵被一下冲散,而后跟进的刀斧手展开了一面倒的屠杀。
礼钺遥遥地看见野蛮人的旗帜冲进了阿曼达的本阵,还有里面翻江倒海的比蒙巨兽,这么猛?他心中欣喜,再度高举旗号,直奔阿曼达的中军旗帜而去。侯爵眼见北境联军好像是把他这里当成了突破口,四面八方的主力旗帜都朝这边奔驰而来,差点在马背上吓破了胆子。他连连打起旗号,希望友军帮他拖住各方的阻力,可旗号打出去如同泥牛入海,盟友们根本没有采取任何动作,阿曼达心中顿时泛起了退意,他找了一个农夫给了五个金币让他高举着旗帜,自己则带领着家族的骑士和侍从慌忙逃离战场。
可农夫又不是傻的,看见汹汹而来的各路烟尘,他顿时丢下旗帜逃命去了,滑稽地如同戏剧一般,鹰狮联军尚存大半,北境联军亦有伤亡,而阿曼达的中军旗帜就这般倒下了,中军军旗一倒给军队带来的是毁灭性的士气打击,鹰狮联军全军开始溃逃起来。
乘马率先感到的礼钺一脸懵逼地捡起空荡荡地面上敌人留下的金丝帛面的鹰狮旗帜,这!人呢?
“干得不错!你立了首功!”,气喘吁吁的查尔斯慢了一步,赞赏地拍了拍领头的骑士,应该是柯顿的肩膀,“阿曼达的人头呢?”
这?首功?我干啥了我?
礼钺一脸懵逼,看了看身后的骑士,骑士们打开面甲,亦是一脸懵逼,但是目光火热地看向他。
看着骑士们注视来的火热目光,礼钺顿时悟了,没错!首功就是我和骑士们立下的!他咳了一声当即答道:“他跑的快,但是逃不掉的!”,他拍了拍马屁股,看了身后的骑士们一眼,众人立即会意地接过鹰狮旗帜,卸下重甲,跟随着他急速策马突入了溃军。
礼钺紧追雨地上清晰的蹄印方向,直扑入敌阵之中,刺剑扎了迎面一个士兵透心凉,抽出策马扬剑又削过一人的颈喉,扫开四处刺来的长矛,聚于腋下,使得巨力一挑,只见他座下战马都高嘶一声,蹄印入土三寸,众卒连连后退,双手被震开长矛,礼钺只将这七八杆长矛横腰一甩,眼前顿时惨叫连连,空出七七八八,他怒吼一声,提剑策马疾奔和迎面而来的敌将擦肩而过,一剑将他撩下马去,俯身补上一刺,此刻抬头已然看见了阿曼达的身影。
他忽然一笑,想起了一个桥段,朝前方伸指怒喊:“不要管别人!直取阿曼达!”
阿曼达听见自己名字,回首见一白甲将领领着无数骑兵追赶,吓得魂魄四散,“谁!那是谁!何人追赶于我!”,侍从们回首抬眼一看,“是柯顿,乔赛尔的三子柯顿·乔赛尔!”,阿曼达一听更受惊吓,“护我性命,每人回领发五十金!”,顿时侍卫和骑兵们紧紧护卫在阿曼达周围,连带着携裹了一团溃军,连连高喊:“保护侯爵!撤!快撤!”
礼钺和众骑士紧追不放,窜起两道滚滚烟尘,一追一逃疾驰在荒野之上,追者双目虬睁,汹汹之势,逃者心神惧怯,恨不得给马匹再生两腿,阿曼达连连回望,额上汗水滴落不停。
礼钺看了看阿曼达此刻的装扮,不由得一乐,举剑高吼:“穿红袍者是侯爵,诛杀侯爵!”
众骑士心头火热,跟着高喊,“穿红袍者是侯爵!诛杀侯爵!”
阿曼达听得心神一颤,看了看自己的红色披风,手忙脚乱地解了绳扣,猛地向后扔去,直盖到了自己一个领地骑士的脸上,顿时后面一片人仰马翻。
礼钺看得红袍落地,停马喘了口气,又以剑为指指向阿曼达,高吼道:“留长胡子的是侯爵!诛杀侯爵!”
众骑士亦是停马喘了口气,喝了口水,跟着高喊,“留长胡子的是侯爵!诛杀侯爵!”,众骑士跟随着礼钺,再度策马齐追。
阿曼达回首一看,骑士们离自己愈发近了,想想这些年的雄心壮志,忍着心头的胆怯,举剑割下了胡子,迎风丢走。
礼钺乐得不行,感觉分享到了马超的一半快乐,举剑再度高喊,“留短胡子的是侯爵!诛杀侯爵!”
阿曼德回头一听,泪水顿时盈上眼眶,还能这样?!心生急智,一把撕下身上的布帛,围住了下巴。
唔!可不能把他放跑了!
礼钺取下背后的比蒙弩,对准侯爵的身影,就是一箭,阿曼达听见箭声下意识地往马背上一伏,竟是救了他自己一命,躲过了从背后射来的箭矢。侯爵的侍从们见礼钺竟然放箭追赶,不得不调转马头,阻碍骑士们的步伐。
礼钺打定主意不能被他们拖住脚步,当即一声怒吼,内力尽数涌进暗之轻语,一道可怕的碧涛迎风而涨,将来袭的侯爵侍从们尽数拍得吐血落马,骑士们紧跟其上,斗气光辉顿时闪耀战场,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疾驰而过,瞬时撕开侯爵的残军。看见眼前再无阻碍,礼钺抛起暗之轻语反手而握,顿时气力鼓起,如同长枪般掷射了出去,直中阿曼达的后背,溅起三尺高的血柱,侯爵惨叫一声,摔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