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扰老先生的清净,但还是去扰了,这喝早茶的兴致也被李双双扰了大半,实在对不住老先生。
李从嘉坐在院子中想着,这今后若真是在巷子口开了间饭馆,忙时,自己是不是还要串当端碟洗碗伙计的角色,可那铺子也塞不下几张桌子,能挣得上钱吗?
想着老皇帝赏了一箱子的银票,大抵是不缺的,开饭馆,只当是个兴趣罢了。
正想着,这便有了陌生人推门进来,是个身穿衙役官服的官差,后面还跟着一个青袍书生模样的公子。
“可是这里?”那官差扭头问道。
青袍书生朝院里望了望,自然是瞧不见已经出去的李双双,但是看见那正在收拾地面的两个壮汉,便一眼认出,那日,也便是被一个壮汉给扔进河里,误了中秋十二清舫邀约,之后在听雨楼又被人给打了。
今日一大早,金启明便报了官,先来这梧桐街十七巷报了投河之辱,而后再准备追究那富家公子打人之过。
这官差们也是苦,一大早就有人来报官,平日里,他们是不愿搭理的,可这金启明他们是认得的,身上有功名,又投在安小公爷门下,寻常府衙也要给些面子的。
确定了那人后,官差们便上前来搭话,“这里,谁是主事的?出来说话!”
“有何事?”李从嘉坐在小板凳上,没有起身,应道。
那官差们瞧了李从嘉一眼,又瞥见了他身边放着的拐杖,原是神有残疾,不起身前来见礼也是有情可原,便没再计较什么。
“有人报官,八月十五日你家四辆马车占道,十分蛮横,有人上前讲理,你家却将此人扔进河里,可有此事?”
李从嘉是知道这件事的,也是后来听李双双所说,那日,街上拥挤的很,一人很是无礼,熊大便将此人投进了河里。
“确有此事!”
“那便行了,跟我们去县衙走一趟吧!”官差扶刀请道。
“去县衙做甚,那人可危及性命?那人钱财可有损失?你们又以何种罪名捕我?可有县衙文书?这里可是私宅,乱闯私宅也是要定罪的!”
官差被一时问住,早上走的急,哪来的什么文书?罪名吗?似乎也是找不到的,这金启明看上去好端端的,报官也是出一时之气。
青袍书生微微肿着脸,上前怒道“将我投之秦淮河,意图伤我性命,我可是有举人功名在身,罪加一等!”
“就像这位举人说的一样,只是意图罢了,那人死了吗?便只凭一个意图就要定我们的罪,是不是太草率了!”
“若是死了,还会来报官吗?你们这种恶毒的行径,理应挨个几十大板,以解我心头之气!”金启明再次上前,指着李从嘉说道,这伤人性命未遂,难道还有理了?
“既是解你心头之恨,便是我们的私事,各位官差大人请回吧!”李从嘉摆了摆手。
熊氏兄弟二人此时已然上前,站在官差不远处,环着胸,正等着李从嘉一声令下。
“私事?”官差拉着金启明劝道“金举人,你既无事,这便不归我们县衙管,等你有了任何损失,性命,钱财之类的,再来报官,县衙也不是为报你个人恩怨而设立的。”
官差们本不愿管这等闲事,私事,私了即可,再者,那两个大汉在一旁虎视眈眈,就自己这几根菜,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
“我乃是圣上钦定的举人,信不信我到县衙参你们一本,你们以为这官差好当的吗?”
“金举人,你这是在威胁我们兄弟吗?”官差们自然也不是善茬,平日里也最是看不惯这等酸儒,没本事,却还要在他们面前吆五喝六。
“反了,你们反了……”金启明一蹦三尺高,完全没了书生的模样,倒是像极了街边的泼皮。
“我看是你反了吧,一个小小的举人,也敢在我们面前吩咐,若不是看你投在安小公爷门下,便一棒子锤了你的脑袋,若是要去告,便请吧!”那官差也不知怎的,竟和金启明不对付了,说完,便推门走了,是来也快,去也快。
官差一走,金启明的气势一下子就低落十分,便想跟着也出去,没想到被熊大逮个正着。
“扔进河里吧!”
“得嘞!”熊大应了一声,提溜着金启明便出了巷子,“扑通”一声又给扔进了秦淮河里。